他們確認了里面的內臟,是村子前不久意外丟失的牲畜的。
三叔他們怪誕的死法,還有來娣的遭遇,使這個偏僻的小山村人心惶惶。
一時村民都排隊在村廟上香,祈求山神的庇護。
李嬸似乎跟村長說了什麼,他告訴我這離市里遠,又山路難行,警察得后天才能到,希望我能看著點來娣。
我一口答應下來,村長把我倆安排進了村招待所。
來娣經村醫檢查并無大礙,只是暈了過去,現在已經醒了。
我立即過去看她。
來娣還是老樣子,癡癡地發呆。
見了我,她死魚般的眼珠才轉了一下,說了句謝謝表叔。
我感到稀奇,問道:「來娣,你為什麼會去山洞呢?」
她沉默了一下,「住你屋的大姐姐要我去的。」
我蒙了。
怎麼又是她。
這個大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企圖再問出什麼,她閉口不言。
我只能趁她身上符咒還沒被洗去,拿手機連拍了幾張。
我把照片發給了師父,但因為山里信號不好,一直在發送中。
經過這番,我的好奇心被大大激起。
為了搞清來娣口中的大姐姐,我去找了李嬸。
現在她是我在這個村里唯一熟悉的人。
一聽我的來意,李嬸立刻警覺起來,像發現危險豎起耳朵的兔子。
她半天只憋出一句來,「去年村里支教小楠老師,就吊死在了你那屋。」
吊死的支教?
李嬸怪異的表情,讓我意識到這個支教老師的死不簡單。
很好,我的好奇心更重了。
她和殺害三叔家、給來娣畫符的蠱師,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
5
在我的再三詢問下,李嬸終于吐露了關于小楠老師的事。
她是前年市里派下的支教,就被安排在我現在住的那間屋。
這個年輕活潑的支教老師,同來娣關系很好,經常為受苛待的來娣打抱不平。
就是不知為什麼,半年前吊死了。
我摸了摸下巴,一個來支教的女孩,怎麼會無緣無故上吊。
我掏出五張人民幣塞給了李嬸,「嬸子,你是我三叔家的鄰居,知道的肯定不止這些吧。」
李嬸看了眼錢,臉色微僵。
最終她把錢揣進腰包,吞吞吐吐道:「這不是編排死人不好嗎,你聽了就當沒聽哈。」
我點點頭。
李嬸告訴我,小楠上吊前其實失蹤了半年。
而失蹤前,她和三叔家起了一次大沖突。
起因是小楠給來娣扎頭發時,摸出來娣腦袋上有個瘤子。
驚慌之下,她不顧三嬸阻撓,下山帶著來娣去大醫院檢查。
最后查出來娣腦袋里有根釘子。
我聞言一愣,「顱針求子?」
李嬸狠狠點頭,直呼造孽。
當時小楠帶著來娣回來后說,來娣不做手術會死,三叔則表示人各有命。
小楠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她和三嫂對罵,指著三叔鼻子說不出醫藥費,就上法院告他們去。
雙方鬧的很不愉快,村長和村書記協調了很久,小楠都不妥協。
結果沒兩天,她突然失蹤了。
小楠是市里下來的支教,失蹤引起了轟動。
可是警察搜山翻村,死活找不到人。
她仿佛人間蒸發了。
半年后,事情逐漸平息了,村里也以為這事就過去了。
可誰知,一個漆黑的夜里,失蹤的小楠回來了。
她吊死在了自己曾經的房間里。
李嬸告訴我,當年尸體被放下來時,小楠眼睛還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雖然小楠尸體上有受傷痕跡,可警察卻找不到絲毫證據。
最終這成了一樁懸案。、
6
對于小楠的死,村里一直謠傳與三叔家有關。
畢竟善良美麗的小楠,生前只和他們有過沖突。
但警察都沒有證據,大家只在背后指點。
三叔家對這流言置之不理,照舊過著日子。
而需要手術的來娣,被所有人選擇性遺忘。
講完一切后,李嬸仿佛虛脫了。
她還拿出小楠和她外孫的合影,感嘆一個好姑娘就這麼沒了。
我看了眼,真是非常漂亮的一個女孩。
走出李嬸家,思維發散的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假設小楠就是被三叔家所害,而蠱師來給她報仇的
那三叔突如其來的滅門,來娣反復提起自己老師以及她的僥幸存活就都有了解釋。
真不是我編排三叔他們,這一家人的品性我實在不敢恭維。
三叔酗酒打老婆,表弟 14 歲就強奸人,加上虐待孫女的三嫂,堪稱蛇鼠一窩。
小楠生前和三叔家沖突不小,這一家人綁架她還真挺有可信度的。
就是警察搜山搜村沒找到人,甚至最后連證據都沒有,讓我感到疑惑。
不過就算我這假設是真的,來娣身上的符咒依然是個迷,是個隱患。
直覺告訴我,這符咒背后有個大秘密。
想到這我掏出手機,驚喜地發現照片已經發送成功了。
師父他老人家還給我回了信。
他表示:很陌生,很晦澀,得翻翻書。
我嘆了口氣,行吧。
等師父翻出這個符咒的意思,謎團應該就可以解開了。
7
回到招待所時,來娣正守著飯菜發呆。
我以為她在等我吃飯,「別等叔了,我還不餓,你趁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