靐鬼被周勤牽制,不過,看得出來,她沒落下風,倒是周勤渾身是傷。
我甫一出現,靐鬼仰起鼻子,在空中猛嗅,貪婪的目光隨即落在我身上。
她看我的眼神,不加掩飾,如同垂涎一道珍饈。
「好香啊~~」
靐鬼發出嫵媚的女聲,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一圈嘴巴,隨后,從嘴里吐出一截小孩兒的手指骨。
「你怎麼不早些來?」靐鬼瞧著我,似嗔似怨,「我若得了你,這具身體又有何稀罕?」
她發出咯咯的嬌笑聲。
我心中窩火,懶得與她廢話,雙手合成一個十,用祈禱的姿勢,沉聲念出:「請鬼!呂之遠何在?」
一道紅光閃過我的眉心。
平常肉眼難以看出來,我的眉心處有一條豎起來的波浪紋符號。
此時,紅光閃過,符號亮起來。
跟隨在我身后的呂之遠,低垂腦袋,姿態恭敬道:「在。」
我右手食指和中指伸長并攏,其他三指彎曲。
一道紅色的令牌凝聚于我的指尖,令牌上赫然寫著呂之遠的名字。
指尖一甩。
紅色靈光凝聚而成的令牌,徑直飛向呂之遠,沒入他的眉心。
同一時刻,呂之遠漆黑的眼珠子里長出紅色的瞳孔來。
我下令道:「不必留手,將她撕碎!」
呂之遠沉聲答:「好。」
和其他的鬼不同。
呂之遠臉白,眉毛漆黑,嘴唇烏紅,再加上全身包裹在濃郁的鬼氣里。
他往天上一飄,只會叫人覺得夜空中飄著一張死人臉……
觀之可怕,提神醒腦!
靐鬼感受到來自呂之遠的威脅,不再將周勤視為最大的威脅,飛身與呂之遠戰在一起。
其他隊員見是這種級別的戰斗,都自覺退守到我們身邊。
只有周勤緊盯戰局,伺機而動,在暗處放冷箭,騷擾得靐鬼很不痛快。
9
直播間早已關閉。
呂之遠和周勤聯手后,靐鬼處于劣勢。
原本雙方有來有回,誰也沒占到什麼大便宜,直至呂之遠從靐鬼腦袋上薅下一撮頭發來。
靐鬼勃然大怒!
她旋身撲回槐樹身上,伸展手臂,往下一吸,那雷擊木竟往她身上送鬼氣。
這鬼氣倒很玄妙,呂之遠挨了一次打,竟如遭了雷劈一般,身上頓時散發焦臭味。
看樣子,槐樹反哺的鬼氣,帶著雷電之力,專克鬼。
呂之遠變得束手束腳。
靐鬼一時氣勢大盛。
我見不得這種東西囂張,雙指并攏,三指彎曲,指腹貼于鼻尖,眉心處的波浪符號再次紅光大盛。
「丁氏守墓人,丁幺,請煉獄之火,焚燒人間不潔之物。」
「火來!」
我聲如梵音,眉心處變得炙熱滾燙。
一朵朵蓮花般的紅色火焰,自我腳下開始燃燒。
周圍眾人全叫這突如其來的大火嚇一跳。
林小軍更是跳起來狂踩好幾腳。
紅蓮火焰自然不會被他平凡的幾腳給踩滅。
這種火不燒凡人,很快,眾人就都發現了。
他們皆面露驚奇,伸手去摸,指尖的溫度像溫暖的春光,絕不至于將人燒傷。
饒是見多識廣的特殊部門隊員,也稀罕地多摸了幾下。
不過,這溫柔的火焰,躥到靐鬼的老窩,可就不客氣了。
火焰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
老槐樹焦黑的樹身在烈火焚燒下,冒出一大團焦煙,焦煙化作骷髏形狀消失。
明明焚燒的是樹,卻如同燒在靐鬼身上一般。
她慘叫,受不住焚燒的痛苦,眼中兇光大盛,竟顧不得收拾呂之遠和周勤,徑直撲向我,欲將我碎尸萬段。
只是,她并未撲至我跟前,便叫呂之遠再度薅住了頭發。
呂之遠扯著靐鬼的頭發將她甩回樹上。
靐鬼何曾受過這種屈辱,指甲瘋漲,勢要與呂之遠決一生死。
與此同時,她口中發出尖銳刺耳的嘯聲。
伴隨嘯聲起,樹林里傳來古怪的悶響,淅淅索索。
沒多一會兒,就看清楚了,那是一具具埋在地下的干尸,正一歪一扭從地里爬起來。
剛開始,干尸爬起來的動作既不協調,還很緩慢,像年久失修勉強維持運轉的機器。
慢慢的,他們的動作逐漸熟練,竟如同換了一個全新馬達,迅疾得出現了殘影。
這些干尸的目標,是我。
我叫這場面給氣笑了。
「在我面前驅使干尸,你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鄙視地掃了眼四周,隨即,雙指并攏,指腹貼于鼻尖,口中念念有詞:「御鬼之術,干尸聽令!」
隨著我一聲喝喊,紅色的絲線,自我眉心處飛躥而出,一根根刺入干尸們的眉心。
先前還暴躁狂亂的干尸們瞬間呆滯。
我面帶譏諷,指著酣戰中的靐鬼,輕飄飄下令:「咬她。」
干尸們乖得不得了,一個個悍不畏死,撲向靐鬼,逮哪兒咬哪兒。
靐鬼氣得眼歪鼻斜。
她尖嘯著發泄憤怒,如拍蒼蠅一般,將干尸一個接一個拍飛出去。
她是一只聰明的鬼,已然意識到,再打下去,占不到丁點便宜,卻又不甘心放棄我這一身甜美的血肉。
于是,兵行險著,丟下呂之遠和周勤,飛速沖向我。
圍在我身邊的隊員個個如臨大敵。
我有些惱:「呂之遠,你到底行不行?」
鬼影一閃來到我身邊,答:「行。
」
一瞬間,呂之遠身上鬼氣大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