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一眼:「以后別總說鬧鐘馗了,鐘馗是捉鬼的,你說鬧安琪拉,鬧宮本武藏,鬧 98K 都行。」
老道深信不疑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到了周家院子,正中心果然停了八口紅色棺材,棺材底沒有被墊起來,直接就落在土地上。
臥槽!怎麼回事?
普通人不知道道家的說法,但最基本的殯葬知識也不知道嗎?
棺材落地,靈魂扎根。
而且這院子鬼氣彌漫,這是要養出來八只厲鬼嗎?
「兩位大師,你們怎麼回來了?」
「誰讓你們結陰婚的?」
「唉,你們不知道,上次你們走后,二柱就鬧著要結婚,找了好人家他看都不看一眼,還把女方的臉給咬破了,就……就喜歡到墳地里尋尸體。
「還吵著要九個老婆,我這湊了很久才湊了八個,現在他還在鬧呢。」
上次來的時候,二柱絕對沒有癡傻得這麼厲害,這里面有鬼。
「二柱呢?」
「被綁在后院了。」
「帶我去。」
09
二柱被綁在一方石磨上,嘴里都是念叨著要娶媳婦、少個老婆。
老道士沒看出什麼。
我和阿珠對視一眼,眼睛里都是震驚和不解。
二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藥。
他快被煉成了一副藥,體內體外都是陰氣,阿珠要是吃了它,至少暴漲百年修為。
這才幾天?誰干的?
上次那個厲鬼?這……怎麼做到的?
「你能感受到什麼嗎?」我心里默念,和阿珠溝通。
「陰氣的源頭在地下,這院子下面肯定埋了什麼,而且那八口棺材,不能再動了,動了所有人都得死。」
「為什麼?」
「壓著陰脈呢,動一下,陰脈就得炸,這里就是人間煉獄,第二個酆都鬼城。
」
我看向周家老爺子:「我得再去看看棺材。」
老爺子看看老道士,老道士摸了摸腦袋:「都聽他的。」
我把八口棺材以此推開,里面都是赤裸的女尸,看樣子都剛死不久。
老道士眼睛直直的,看著女尸就轉不動脖子,我狠狠踢了他一腳,他才回神。
媽的,什麼時候,還有心思起色心。
「二位大師,時辰到了,得起冥婚了。」周家老太太對著我倆拱拱手,「誤了時辰,可就都完了呀。」
我點點頭。
別說尋常百姓根本不知道結陰親的流程,就算真懂,那八口棺材里都不是省心的主兒。
你兒子有多大的陰德能同時娶八個鬼老婆。
大概率,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
我倒要看看,幕后的正主是誰?臨死之前再做點好事,也算是給自己留善果了。
10
嗩吶聲起,我也聽不明白那是個什麼調。
來參加陰婚的鄰居散開落座,吃著桌子上的瓜子水果。
和正常參加婚禮不一樣的是。
沒有幾個人說話閑聊,都是靜靜地看著冥婚流程,大氣不敢喘。
也是,誰家好人見過這個架勢,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的,誰還能送上最真摯的祝福咋滴?
一陣嗩吶過后,地上鋪了一條紅毯,紅毯底下是白布。
紅毯左側是紅燭,右側是白燭,門上的燈籠也是一盞紅的,一盞白的。
八條紅線從棺材里牽出來,系在二柱的右手手腕上。
這儀式陰不陰陽不陽的,確實有點瘆人。
「一拜天地。」
「二拜鬼神。」
這話對,結冥婚,高堂根本沒有受拜的資格,到這兒都還好好的。
「夫妻對拜。」
二柱突然抽了過去,嘴里紅的白的沫子流淌出來,眾人驚呼一聲。
那紅的,是血沫子!
「媳……媳婦,我……要娶媳婦……九個……少一個都……不行。」
眼看著人都要過去了,一名白衣女鬼攙住了他,正是那天我在這見的那只。
還是看不清臉。
女鬼的手搭在二柱身后的那一刻,他不哭了也不鬧了:「對了,九個,是九個。」
八口棺材上方各浮現出一只女鬼,全身赤裸,陰氣四溢,女鬼的右臂上,都有一個詭異的月牙印記,不知道是被什麼法器印上的,還是畫上的。
接著。白衣女鬼和二柱堪堪一拜,這禮成了。
白衣女子終于露出了容貌,竟然和阿珠一模一樣。
11
現場這些鬼,恐怕只有我和阿珠能看見。
阿珠看見白衣女鬼和她容貌一般無二,當即大怒:「小小厲鬼,也敢冒充我!」
女鬼張開血盆大口,就要把二柱吞下。
果然是她!
我肯定不能讓她吃了二柱這味藥,現在都不一定能對付得了呢,吃了大補藥,我不得提前去地府報到去?
阿珠身后飛出八條紅綢,把女鬼捆了個結實,飛身過去,一口咬在女鬼的臉上,一片腐肉爛膿留下,女鬼慘叫聲攝人心神。
正常阿珠肯定是咬脖子的,但因為看這張臉太過來氣,先咬爛了再說。
我也幾步過去,把雷擊木護身符戴在二柱的脖子上,能護多久算多久。
回頭再看現場賓客,沒有一人驚叫逃跑,反而都是臉上帶著笑容,有的還在鼓掌,已經沉到了不知什麼樣的幻境里。
阿珠很強,那厲鬼也不弱,兩只鬼打得難解難分。
可惜我一身道家修為盡散,不然在我和阿珠的配合之下,這鬼早就被收服了。
誒?
老道士呢?
12
「轟!」一口棺材起了火。
「轟轟轟……」一連七口棺材都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