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念那個邪和尚來過。
阿珠用的是曹小翠的身體,而曹小翠就是戒念害死的,他們一村子都被戒念給煉了。
小翠的三魂被打散了一魂,剩余的二魂七魄瘋狂地散發著怨氣,引動著阿珠也有點受不了。
「兄弟,你媳婦行不行啊?我看怎麼臉色慘白慘白的,還抖得這麼厲害。」一起下井的工友看著我。
我無奈。
「這不是我媳婦,是我媽,可能第一次下井太害怕,我先送她上去。」
「你媽?」
「你媽,你……嗯,對,我媽……」
上去之后,我安頓好了阿珠,讓她離遠一些,好好緩緩。
轉身我自己又下了井。
煤礦的巷道很壓抑,又有點黑,很多地方都得彎腰才能通過。
到了作業地點,我已經是一腦門子汗了,這活兒,真不是那麼容易的。
第一次下井,工友們沒讓我做什麼重活,讓我以學習為主,哪怕是這樣,也累得我滿頭大汗。
終于讓我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見了一個東西,陣旗。
13
這種旗我見過,在曹家村,一村子的村民都是被這樣的旗子煉化的。
一共有八十一桿,不知道剩下的會在哪里。
不同的是,曹家村的陣旗是陽旗,這里的是陰旗。
陽旗是煉化活人的,陰旗自然就是煉化死人的。
所謂的陰旗,是用陰氣凝聚的,活人看不見,也碰不到。
我試了試,我能摸到。
我能看見正常,修為沒了,法眼還在,但能摸到就得感謝阿珠了,與鬼結契,半生不死。
「兄弟,咱們這礦是不是經常死人呀?」
「噓——」工友趕緊捂住了我的嘴,「這是能當別人面說的?讓工頭聽見了,吃不了兜著走。
」
隨后他四下看了一看,發現沒有其他人:「唉,是呀,邪了門了,就咱們這礦,老出事,老出事,每年不都得死幾個人。」
「那老哥你怎麼還在這干呢?」
「工資高呀,這家礦工資最高,而且什麼都不要,身份證都不要,活人能干活就行。」
「年年死人,這礦怎麼還能開?」
「咦,你別看老板是個女的,能耐大著呢。」
我還想跟他打聽一下老板的細節,他也感覺自己好像是說多了,哼哼哈哈地扯些別的。
老板?女的?
這陣法會和老板有關系嗎?
如果有關系,那這老板一定和戒念有關系,戒念可是個狠人。
當初我,阿珠,小翠,三打一讓人家揍得,牙都被打飛了。
要不是他作孽太多得罪了天道,被雷劫劈成重傷,我墳頭草都能養兔子了。
還好,他死了。
但這個老板,我必須得留神一下。
「老哥,不行了,我上不來氣,這個工作我做不了,我走了。」
「唉,你再堅持堅持呀,你這都干了一禮拜了,堅持一個月就有工資了呀。」
「先不說了,我上去了。」
挪動前,我右手發力,虛空一折,把那根黑色陣旗掰斷了。
剎那間,鬼哭狼嚎,從上到下,巷道里都是恐怖的鬼嘯,哪怕我是一個道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刺耳聲音震到心寒。
「你這……咋啦?咋還站不起來了?」
「沒事。」我擺擺手,「你沒聽到什麼聲音嗎?」
「沒有呀。」
「行,我先上去了。」
到了地面,眼前的景象讓我徹底呆住了。
鬼,都是鬼,好幾十個,每一只鬼都被紅色鐵鏈鎖在柱子上,凄厲地叫著。
這些,全是煤礦里死的人,沒有一個投胎成功,都被拘了魂魄。
日日夜夜,年年歲歲,受盡煉化之苦。
14
這陣法真厲害,我都沒發現這里有這麼多的厲鬼,阿珠也是一點陰氣也沒感覺到。
我掰斷了一根陣旗,讓陣法有了缺角,才讓這些厲鬼現身。
沒敢輕舉妄動,這些厲鬼要是讓我都放出去,這城市就完了。
帶著阿珠找到小寶,遠遠地指了一下陣法:「小寶你看。」
「什麼?」
「那里。」
「那里怎麼了?」
我看了看他:「沒事,我的意思是,你的父母就死在了那里。」
人死了,小寶還住著這樣破爛的房子,那就是根本沒給賠償,或者只給了一點點。
兩條人命呀。
這地方,真應該毀了。
可現在又有了一個疑問,既然井下死的人,魂魄都被拘在這里煉化成了厲鬼。
小寶父母是怎麼出來的?
他倆肯定不是第一個死的,才十年,這煤礦都開了快三十年了。
柱子上的厲鬼也有陰氣深厚的,不像是十年能煉化成的樣子。
那就奇怪了,死了這麼多人,偏偏他倆跑了出來,然后也沒有去投胎,反而有了神志。
還是得先從那個煤礦老板下手,弄清楚了她那邊的事兒,一切都好說。
學校開學了,小寶去上學,我帶著阿珠跟蹤這個老板。
這麼多天唯一一個好消息,她是一個普通人。
也不能說是普通人,可能權勢比較大,可能金錢比較厚,但肯定和邪祟不挨著。
沒有修為就好,我身邊別的沒有,就是鬼多。
要不讓她試試,往阿珠身上砸錢,看看阿珠會不會給她推磨。
一路跟著這個女人,眼看著她進了一家會所。
我進不去了,只能在門口等她出來。
「唉,你怎麼在這呢,劉姐等你半天了,快跟我進去。」
15
說實話哈,我當時真的是有點蒙。
內心里也有過拒絕的沖動。
但看這小哥拉著我的胳膊直接就往會所里帶,我真的是沒辦法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