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蘇吧,殺了他,殺了這個雜碎,啖他肉喝他血!
阿珠也在掙扎,她能感受到我內心里瘋狂的殺意,但是她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不能下手。
我把焦距放在窗戶玻璃的反光上,玻璃上的我面色青黑,散發著陣陣黑霧,雙眼血紅,快要流出血來。
好像一只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殺了他,殺了他,我就自由了,殺了他,我就復蘇了。
「不……不要。」
阿珠拉住了我的手,瞬間清明。
「呼——好險。」
這令人發指的一幕,差點讓我的道心破碎了,差點墮入那無盡的深淵。
怪不得師父說邪術不能碰,這養鬼的法子還是他有一次喝多之后說漏了嘴。
修邪術,成天和鬼在一起,人自然會變得邪惡,瘋狂。
剛才我要是殺了校長,阿珠會瞬間變成厲鬼,我也將遁入魔道,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理智回來了,但眼睛還是通紅。
用石頭砸碎了校長室的玻璃,我帶著阿珠離開。
「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救你,希望這塊石頭能讓他今天不再折磨你。」我回頭,看見校長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鄭光榮,衣冠禽獸。
劉文芳,違規采礦,壓榨員工,累死數人,沒有補償。
你倆都該死。
19
「你不想說可以不說,點頭和搖頭就可以。」
我摟著小寶的肩膀,盡量讓他顫抖的身體放松下來。
「子涵,真的是因為失戀才跳樓的?」
「我……我……不知道,我沒看見,我不知道……」他嘴里說著不知道,身體卻一個勁地往墻角縮。
臉上都是迷茫和絕望。
「我不知道的,別來找我。」
「有鬼,有鬼呀,那里有鬼,方尋大哥,你幫我,那里有鬼,你去捉,求你了,你去捉。
」
我順著小寶的眼神看去,他的父母就站在那里,目光凜冽。
「那是你爸爸媽媽呀,他們不會害你的。」
「有鬼,那里有鬼,哥,幫幫我,那里有鬼,我害怕。」
我再看,那里沒有鬼,這孩子……嚇著了。
沒從小寶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復,但我好像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子涵被說成沸羊羊,真的就一定會跳樓嗎?
好,哪怕他真的是因為那個兔崽子跳的樓,這些冤屈,就一定能變成鬼嗎?
那假設,他要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呢?
這些冤屈,足以讓他死不瞑目了。
煤礦里那些厲鬼,你們重見天日的機會來了。
20
「你真的要放出那些厲鬼?」
「對。」
「之后呢?他們會毀了這里。」
「那又怎樣?」
阿珠低著頭,皺著眉。
「那邪術,對你影響太大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呵,我以前?我以前是個人,現在呢?我是鬼,你也是鬼。」我大笑了一會兒,笑得喘不上氣,「但我和劉文芳相比,和鄭光榮相比,誰才是鬼?」
「幾十條人命呀,礦里埋著幾十個人的枯骨,可她劉文芳呢?在會所里泡鴨子。用他們的血汗錢來泡鴨子,她不該死嗎?那些冤魂,不應該有一個自己親手報仇的機會嗎?」
「你再看看小寶,多好的一個孩子,父母被劉文芳坑死了,最好的朋友跳樓了,他不可憐嗎?如果真有天道的話,天道會不會支持我放出那些惡鬼?」
轟隆隆,雷聲大作,瓢潑大雨傾瀉而下,打濕了我的衣衫,打濕了我的靈魂。
「你看,天道同意了。」
21
我在煤礦里搜索著陣旗,找到了二十多桿,都讓我咬著牙掰斷了。
其余的不用再找了,他們身上的鎖鏈正在慢慢消失。
「以血為引,活人生祭。」
默念口訣,一口黑血噴出,我的頭發白了大半。
「你……你這是不要命了,本來陽壽就不多,這樣做,值得嗎?」
「陽壽不多就不要,當個鬼,也挺好。」
我用十年壽命,布置了活祭術,這些鬼脫困之后,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到劉文芳,折磨她的肉體,折磨她的靈魂,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回到小寶家里,他已經睡下了。
枕邊的淚水和他時而抽動的臉頰告訴我,他睡得并不安穩。
我溫柔地把他拍醒,背到背上。
「走吧,哥帶你報仇去。」
22
四樓。
校長室。
鄭光榮滿臉是血,被我打的。
從大言不慚到跪地求饒:「大師,我錯了,你說,你要多少錢,我給你。」
「不要錢。」
「那你?」
小寶躲在墻角:「鬼,哥,方尋哥,那里有鬼,他是鬼。」他嚇得聲音都變了,只知道指著鄭光榮哭。
「哥,你帶我走,我害怕,我害怕這個地方,這里有鬼,這里都是鬼。」
我抱住小寶,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別怕,你忘了哥是干什麼的了,哥就是捉鬼的,別怕,別怕。」
轉頭看向鄭光榮:「你,給劉文芳打電話,讓她過來,說我是道士,在這里等她,只有我能救她。」
「她……能信?」
「啪。」一個耳光扇的他迷迷糊糊:「再多說一個字,一個耳光。」
鄭光榮哭喊著給劉文芳打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她更加凄厲的慘叫。
劉文芳來的時候,頭發散亂,一臉的驚恐,無助的搖頭。
現在那些鬼圍著她,虎視眈眈,而后一擁而上。
「救……你不是說要……要救……」
先是血肉,再是靈魂,好戲才剛開始呢,等她死了,才是真正的折磨。
23
「小寶,別怕,你看那只鬼,已經被哥哥捆住了。
」我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辦公桌上的煙灰缸里。
「現在哥哥給你一件法器,來,拿著,去把那只鬼砸死,去吧,砸死了他,一切就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