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住院，聽到外面有人喊：

「我們是消防隊，外面大火已經撲滅了。

「現在排查滯留在病房的人員，請大家按響床頭鈴，方便排查。」

我摸索著去抓床頭鈴。

這時手機上傳來一條訊息：【別信，火災后是不能馬上使用電器的，他們不是消防員。】

1

幾天前，我因為腰疼住進了醫院。

還沒做完檢查，醫院的高壓氧艙就意外地爆炸。

醫院大面積起火，波及了我所在的病房樓。

我剛要跑，后腦勺上就被人打了一悶棍，暈倒了。

直到剛才的聲音把我吵醒。

發消息的是樓上「612」病房的病人，叫于小龍。

我跟他是在醫院食堂吃飯的時候認識的，很聊得來。

這時，612 又發來一條消息。

【他們是想確認哪個病房里有人。】

我腦袋一時有些轉不過來，問他：【龍哥，你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著火的時候，精神科有幾個神經病跑了出來，在醫院里『咔咔』亂殺呢。】

他給我發來一個視頻。

視頻里，有個人戴著防毒面具，穿著手術服，正拿著手術刀，剖割著幾具光溜溜的身體。

仔細地看，幾具尸體的眼珠子還在動，應該是還活著的。

走廊里滿是黑煙，這視頻顯然是火災剛起的時候拍下來的。

這時，外面傳來稀稀拉拉的床頭鈴聲。

我急忙給樓下 203 發去了信息。

那是我的一個初中同學，在醫院遇上的。

我跟他說明了一下情況。

很快地他就給我回了消息：

【612 在放屁，他是想騙咱們都不按鈴，好讓他能地被救出去。】

2

「現在外面全是煙，消防隊的救援工作很難進行。早點被救出去，就早一點脫離危險。

」

我打了個冷戰，他說得確實有道理。

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也不會關在普通醫院里呀。

看來是 612 在說謊。

但就在我心里的天平即將倒向 203 的時候，他的一則消息，又讓我猶豫了：

【消防員已經來救我了，你不敢按鈴，就把床號跟我說一下，我跟人家反映反映。】

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203 幾乎天天到 507 找我嘮嗑。

現在忽然不知道我住哪兒了？

3

差點兒就被他給騙了。

那位住在 203 的同學，肯定已經被殺了。

一定是兇手拿著他的手機在跟我對話，想把我騙出去宰了。

我急忙給 612 發了條信息過去：

【不要相信 203，他有問題。】

不料，我剛發完，203 的消息又來了：

【哦，對了，你住 507 啊，看我這腦子，都忘了。稍等一下，救援人員馬上到。】

這下直接給我干懵逼了。

我這同學從小就神經衰弱，記性很差。

走到哪兒都要帶著備忘錄。

莫非，是我錯怪他了？

這時候外面還有斷斷續續的床頭鈴聲傳來。

這麼多人按鈴，都沒事兒。

說明病房樓的線路，并沒受多大影響。

而消防隊肯定也是評估過后，才讓我們按鈴示警的。

就算真有兇手。

他們跟我們都在樓里，線路起了火，我們都逃不了。

612 是把人都當傻子了嗎？

忽然一陣敲門聲傳來：「507，507 快開門，跟我們走。」

我躥下床，就要開門。

病房門玻璃上出現一個人影。

他戴著防毒面具，穿著消防隊的制服。

但我看了他一眼，就意識到不對。

4

他的衣服太干凈了，不像是搶救過火災的人。

而且他來之前，并沒有向 203 了解過我的情況，比如我能不能動，需不需要輪椅、擔架之類的。

根本不像專業的救護人員。

203 有記筆記的習慣。

會不會是那個神經病殺了他后，把他的筆記搞到了手？

我把手從門把上縮了回來。

病房里一片漆黑，樓道上亮著應急燈，比屋里亮，所以我看得見他，他看不見我。

那哥們兒看我遲遲地不開門，就掏出手機點了起來。

肯定又想用 203 的微信騙我。

我掏出手機一看，卻吃了一驚，203 沒發消息。

反倒是 612 有一條未讀。

【兄弟，你還在病房嗎？】

我抬頭一看，外面那個人，也停下了手，湊近門玻璃往里面瞅。

我急忙貼墻站好，順手回了個消息過去：【你呢？】

我主要就是想看看，門外的人會不會掏出手機回復。

如果他這麼做，那就說明他是 612，沒有，那就只是巧合。

門外的人并沒看手機，隨手把手機揣進兜里，走到對面去了。

612 的信息，很快地回了過來：【我在病房，你把門關好，203 已經被害了。】

我吃了一驚，問：【你怎麼知道？】

5

這時候就聽見「砰！」的一聲。

我嚇得手機都差點兒掉地上，打眼一看，外面那人拿著一把消防斧回來了。

開始砸我病房門上的玻璃。

經常住院的朋友肯定知道，觀察窗距離門把手很近。

他只要把窗玻璃砸開一個洞，就能伸進手來開門。

我在床頭柜里，找出一個玻璃杯，砸碎了拿在手里。

眼睛緊緊地盯著門把手，另一只手撥通了報警號碼。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了：「喂，派出所嗎？我報案……」

一句話沒說完，我就覺得電話那頭聲音不對。

我聽到的是，此起彼伏的槍聲、慘叫聲、喝罵聲，還有棍棒打在人身上的聲音，和一些人變態的笑聲。

「喂，我們遭遇了襲擊，你……啊！」

跟我通話的警察應該是被殺了。

臥槽，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派出所都遭到了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