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只聽到「啪，啪，啪」！

隨著斧頭落下，觀察窗的玻璃碎成一片。

那人把手伸進來，去摸門鎖。

6

我拿著碎玻璃，憋足了勁兒，就朝那人手背上扎了過去。

「啊——」

那人手被我插了個對穿，殺豬似的慘叫起來。

我捏住他的手，狠狠地往碎了的窗玻璃上撞去。

很快地他的手被我弄得爛乎乎的。

他也「啊啊嗚嗚」地亂叫。

狗東西，就這兩下還想害人？

可就在我心里暗爽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兒。

這，這叫聲，不是那種疼得大叫，而是那種，爽得亂叫……

我忍不住渾身發冷。

「嘿嘿嘿，再扎，再扎，很久沒這麼爽了，爽他媽死我了……」

臥槽，真是變態呀！

這時候那只手在我手里一滑，抽了出去，反握住了我的手。

這狗東西力氣大得嚇人，把我的半條胳膊拽了出去。

他用腳把我的手踩在窗框上，舉起那只消防斧朝我手腕砍下來。

「呀——」

就在我覺得自己的手保不住了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尖厲的吼聲。

一條胳膊忽然從后面鎖住了變態的脖子。

那人身材高大，鼻子以下蒙了一塊濕布，應該是用來防止吸入煙氣的。

我看不清他的臉，但他手腕上戴著醫院的腕帶。

腕帶上的床號是，203。

203 渾身是血地出現在狗東西身后，攔腰抱住，朝后面一摔。

兩個人纏斗在一起，地就從我的視野里消失了。

我只聽到走廊里傳來一陣廝打、喝罵的聲音。

我縮回手，想開門去幫 203。

但我剛打開鎖，就聽到外面的打斗聲停了。

7

一時間，走廊里什麼聲音都沒有。

萬一是那個變態贏了，躲在門邊，等著我開門出去……

他手里有斧頭，一砍一個準兒。

可說不定這時候 203 還沒有死，我及時地出去，還能把他救下來。

救個屁呀，面對變態，我能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錯了，還救人？

他媽的，203 是我同學，拖著一身傷來救我，我居然猶豫？

我可真我媽的不是東西！

就在我要開門的時候，忽然聽到隔壁 506 傳出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

「外面是誰？快來，救，救救我……」

外面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一個聲音說道：「我是消防員，你在 506 房間嗎？」

「是，我腰壞了，走不動，只能爬。著火的時候，他們都往外跑，把我踩暈過去了。」

我心里一緊，想要出聲提醒他。

可轉念一想，可憐的 506 已經徹底地把自己暴露了。

他又半身癱瘓，我提醒他有什麼用？

隨即我就聽見隔壁門，從外面被打開，然后是 506 驚恐的叫聲；

「你，你是誰？你要干什麼？啊——」

506 的尖叫聲中，「咔嚓」斧頭劈落，也不知道斬下了他身體哪個部位。

隨后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朝我的房間靠近。

8

我往窗戶外面一瞧，就看見 506 正用右胳膊撐著地面往前爬，左胳膊已經被砍掉了。

他后面很快地響起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隨后又聽到「咔嚓咔嚓」兩聲斧頭落下的聲音。

506 沒命地慘呼，卻依然咬著牙拼了命地往前爬。

爬過我窗邊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他的雙腿被砍了下來，在地板上拖出兩條長長的血線。

我整個人都被嚇蒙了，只感覺渾身都沒有力氣，蹲在窗前發抖。

忽然，一張戴防毒面具的臉，忽地貼在窗框上。

「啊！」

我一哆嗦，整個癱坐在地板上。

那變態發出兩聲嗡里嗡氣的笑，慢悠悠地追 506 去了。

沒過多久，我就聽到走廊盡頭傳來 506 的慘叫。

我在心里默念：「對不起了 506，你和 203 我只能救一個。」

我咬著牙，趁兇手還在折磨 506 的空當，飛快地打開門。

我沖進濃煙中，摸索著 203 的身體。

忽地，一只冰冷的，抓住了我。

9

我拿起那只手細看。

手腕上纏著腕帶，正是 203。

我也顧不得看他是死是活，拖著他進了 505 的門。

203 身上血淋淋的，不過好在還有心跳。

我在床頭柜里找到半卷紗布，給他稍微地做了包扎。

看來我猜得八九不離十。

肯定是變態先對 203 出手，拿到了 203 的手機。

折磨了 203 一頓之后，他以為 203 死了。

但這個時候，我給 203 發去了消息。

變態看到了，就想用 203 的手機套出我的病房號。

我沒說，他卻從備忘錄中，得知了我的床號。

現在暫時地安定了下來，我必須再次嘗試求援。

掏出手機，既然派出所那邊出了亂子，我就給消防隊打。

可我撥通了號碼，卻只聽到一陣「滋滋啦啦」的雜音。

不會吧這年頭，還能沒信號？

我又給我老婆打，沒通，給爸媽打，沒通，給七大姑八大姨打了個遍，都他媽打不通。

我的心徹底地涼了。

看來遭到攻擊的不僅僅是這間醫院，整個城市，甚至整個世界都出了亂子。

忽然，頭頂上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緊接窗臺的玻璃，噼里啪啦地碎成一片一片，裹著一股子熱浪，朝我們卷過來。

我急忙拖著 203 縮進床下。

碎玻璃落了一地，一陣焦煳味兒鉆進病房。

10

要不是樓上有人用電，引起線路著火導致爆炸，要不就是有人把樓上那位炸死了。

不過要是他們真有炸彈，不會等到現在才用吧？

應該是意外。

我又想起了 612 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