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心離開時，頭都沒回。

女人以為她會去找人救她，結果楚心心直接回了家關上門，戴上耳機一聽就是一夜。

她閉著眼，嘴里念念有詞，像是在為自己安神。

而巷子里的哀啼長久且絕望。

那個夜晚，漫長又漫長。

看完后，楚心心和趙行林瘋狂地撕扯著彼此。

她用指甲撓他的臉，撓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而他用大手掐住她的脖子，讓楚心心青筋暴起，臉上的血色漸失。

他們認定對方就是兇手。

畢竟他（她）對女人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這就是關鍵。

指認出兇手，一切都可以結束。

【請……指認兇手。】

11

可兩人的手都騰不開功夫，他們轉過頭只好望向我，那里面是對活著的希冀，希望我能幫幫他們。

我低下頭，似要回避兩人的目光。

他們期待的眼神，好像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唯一救贖。

只要我指認另一人，他（她）就可以活下來。

三秒后，我仰起頭朝他們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緩緩舉起手。

他們兩個努力張望著我，想要知道結果。

而我的手。

……

分別指向了他們。

一個左手，一個右手。

雨露均沾。

此時，兩人才像明白了什麼，對我咆哮道：「是你！你才是兇手對不對！」

我瞧著他們衣衫凌亂、面目猙獰的樣子，笑出了聲。

楚心心跑到我面前，上手抓住我的頭發放肆搖晃，「你個賤人，虧我那麼相信你！你居然敢指我？」

趙行林待在原地思索了很久，低沉著嗓子，眼睛里閃爍著狠意。

「你想殺了我們，然后離開這里？」

我歪著頭，任楚心心用力拉扯。

兩人看我一直在笑，心里的恐懼和慌亂凝成了怒氣。

但時間過去好幾分鐘，懲罰卻一直沒有出現。

「可能是一次不允許指認兩個人？」

趙行林猜測道。

而楚心心抬起頭望向墻邊，發現并沒有出現任何東西。

懸著的心逐漸放下，轉而對準了我。

她譏諷地咬了咬唇，手一用力將我的頭往她那邊提。

「哈哈哈沒想到吧，不能一次指認兩個人。」

「下一次，我一定會指認你！」

我朝她露出個玩味的笑，直到看見她眼里藏著的殺意，我的面色才冷了下來。

接著，場景又一次切換。

可這次，還是影片。

周老三穿著變形油膩的汗衫，摩挲著手掌朝角落哭泣的女孩靠近。

陳妙一臉不屑地抽著煙，看著一群人拿著手機對女孩拍攝、暴打。

老錢拿著手機淫笑著打字，興奮又激動地分享著什麼。

女人在街巷里被人翻來覆去，被襪子塞上的嘴里流出鮮紅的痕跡。

在家里，女人剛給自己的傷口上好藥，卻又被嗜酒的趙行林一把從臥室扯到了客廳。

……

趙行林突然開口，眼睛死死鎖定我。

「為什麼這里面沒有你！」

12

楚心心反應了過來，剛放下的手又朝我伸過來，她掐住我的手腕，一臉惡狠狠的表情。

「對！來到這里的人都是曾經對她做過什麼的，你呢！你做了什麼！」

她咬著后槽牙，激動的口水迸濺在我的臉上。

「說！你是誰！你是不是兇手！」

看著兩人歇斯底里、毫無形象，我緩緩開口。

「我是誰？你們感覺不到嗎？」

兩人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

隨即，趙行林沖上前抓住了我的衣領，深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了然。

「是你，把我們抓到這里來的對不對？

「你跟那女人有關系……」

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麼，擲地有聲地質問我。

「你是為她報仇的？！」

我沉默不語，連眼皮都懶得抬起，只有嘴角的嘲諷依舊。

趙行林沉思了一會，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對，她沒有任何朋友，不可能有人會幫她。」

他臉上的篤定、嫌惡、鄙夷，溢于言表。

我斜視一眼，隨著輕笑帶出一抹嘲諷：「趙行林，你可是她的老公，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呢？」

然后，我又望向站在他一旁的楚心心，語氣輕得像嘆息。

「楚心心，她那麼相信你，還救了你。你又為什麼要拋下她？」

兩人沒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想。

還是因為不敢。

驟然間，心口涌上一陣疼痛，像是一把刀在劃，力度又深又重，直至濺出一路血珠。

我斂下眼眸里的所有情緒，定定瞧著兩人。

在這個狹小空間里待久了，確實會難受啊。

楚心心和趙行林兩人還在等待著場景切換，想著再指認我一次，游戲應該就能結束了。

這樣一想，他們的臉上竟然洋溢出笑容。

好像已經預料到自己離開這里，重新生活的美好日子。

可一切，真的能如愿嗎？

13

等了許久，場景都未再切換。

楚心心有些焦急地張望四周，而趙行林快步走到墻邊，仔細打量著。

看他的樣子，是想著墻邊會不會有線索。

或許，還有會出去的路。

他用指甲扣著墻壁縫隙，而楚心心瞧見，也跟了上去，試著用手掌推動墻壁。

可努力了半天，愣是沒有發現任何信息。

兩人頹廢地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朝我走來。

趙行林的目光陰冷濕滑，上下掃視著我，充滿探究之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眼睛微瞇，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