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她開始向我靠近。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被一座大山壓著似的,隨時會被她壓死。
我很想掙扎,然而我的身體壓根動不了。
就在她趴在我的身上,跟我的距離只剩下幾厘米的時候,她冷不丁地拿出了一把包著喜字的剪刀。
眨眼間,她就抬起剪刀,朝著我的脖子上狠狠地扎了過來。
這一刻,我完全失控了,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鬼壓床的效果消失,我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
眼前一切如舊。
之前那真實的觸感,竟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此刻,天已微亮。
我本能地看向了柜子。
那套新娘禮服還在,可卻令我渾身發寒。
我分明記得,睡覺前將柜門關上了啊!
我嚇得奪門而逃。
結果正好跟打著哈欠從房間里走出來的白小甜撞了個滿懷。
她不滿地瞪了我一眼,不過看到我臉色慘白的樣子,立馬就緊張了起來,詢問我發生什麼了。
我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她遞給了我一杯熱水,等我稍微緩過神來后,才跟我說起了這屋子的情況。
她剛搬進來的時候,也聽到了不少關于這房子的閑言碎語。
大體說是這屋子原本住著一位漂亮的準新娘,當時婚宴都已經訂好了,可結果結婚的前幾天她發現自己的新郎竟然跟自己的閨密好上了。
甚至還是捉奸在床的那種。
這事情在當時鬧得很大。
男的甚至直接提出要跟新娘取消婚禮,還說什麼他覺悟了,自己愛的是她閨密。
新娘是一個癡情女子,她深愛著新郎。
最終受不了刺激,直接拿著刀子自殺了。
白小甜說完后,我也緩和了不少。
只不過這房子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不行,我今天就搬走!」
結果卻惹來了白小甜的一陣白眼。
「這種鬼故事你也信啊?你這不是沒死嗎?就只是一個噩夢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要我說你就是白天的時候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晚上又看到了一件禮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才做噩夢的。」
白小甜這話說得我沉默了。
的確,要是真的有女鬼,那我不早死了,哪里還有命在這里發慫?
「更何況,離開了這里,你哪里還能找到這里這麼便宜的房子啊。」
白小甜似乎看出了我心動了,遲疑了片刻之后,這才說道,「你要是真的膈應的話,要不……今晚你住到我那間里去?我那里可啥事都沒有發生過。」
4
簡單的一句話,其中強烈的誘惑,幾乎讓我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不過我又想到,張超回來要是知道這事兒,還不把我打死啊?
我剛要拒絕,白小甜卻立馬補了一句。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他知道的,另外咱們這不是情況特殊嗎?確實是沒辦法才這樣子的。」
其實我看得出來,白小甜初來乍到,沒有什麼朋友認識,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
我也的確不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
「那行吧,今晚你睡床,我打地鋪。」
白小甜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說等張超回來后,再一起找個地方合租,這幾天就咱們就將就一下。
說完還俏皮地對著我吐了吐舌頭。
這之后我便渾渾噩噩地去上班了。
雖然我極力不去想,可那套鮮紅的婚禮服卻始終面前晃蕩。
尤其是下班快到出租小區的時候,心中更是莫名地忐忑了起來。
剛一跨入小區,我就看到白小甜一個人坐在長椅上。
那孤獨的感覺,一瞬間讓我內心都抽搐了一下。
我趕緊過去,問她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
白小甜只是尷尬地一笑,說了「我怕」兩個字。
我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
白小甜畢竟是個女孩子,之前表現得那麼淡定,也只不過是為了安慰我而已。
想到她自己分明怕得要死,卻還這麼在意我的感受,我心中不免升起一陣憐惜。
這一刻,我忘記了張超,腦子里只想保護這個女子。
我立馬拍拍胸脯,告訴她不要怕,有任何事情我都會保護她的。
「你真的會保護我,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嗎?」
白小甜認真地看著我,而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復之后,她那可愛的笑臉瞬間一片緋紅。
我倆一邊聊著一邊走進了單元樓。
可就在這個時候,二樓住戶家掛著的風鈴突然發了瘋地「叮叮」作響。
我心中費解,剛才似乎也沒有什麼大風啊?
一邊想著,我們已經來到了電梯口了。
電梯開門的瞬間,一只體態彪悍的金毛突然從里面躥了出來,對著我們就是一陣齜牙。
白小甜臉色一白,立馬抓住了我的手。
所幸那狗主人及時拉住了金毛,并且跟我們一個勁地道歉。
還說什麼他們家狗平時是很溫順的,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
看著狗主人這麼真誠的態度,最終我們也沒有跟他計較。
兩人回到出租屋后,我才驚覺這一路上自己居然默默地牽著白小甜。
「喜歡牽嗎?」
看著我尷尬地愣著,沒有要撒手的意思,白小甜突然一笑,俏皮地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