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都能想象到小王和我遭網暴然后社死的樣子了,曉雯要是看到可就全完了。
就在我一臉懵逼地被交警帶走時,小王還在后面大喊:
「啥也別說,我會撈你出去的!」
我心想現在最該啥也別說的是你好吧!
這種時候就不要再說這種無法無天引起公憤的話了!
我在警車里坐著,腦子颼颼轉。
心想要怎麼在不違背法律和陰律的情況下趕緊脫身。
曉雯和丈母娘現在陽壽告急,隨時可能橫死。
就算沒有陰差拘她們的魂,可萬一肉身損壞就完了。
我要是在這里關上個兩天,什麼都來不及了。
來到交警隊,剛坐上后悔椅還沒說話,他們就說我可以走了。
事故認定老太太這是碰瓷出了意外,對方全責。
還說這老太太之前在這一帶碰瓷無數,但從來都不帶受傷的,人稱馬路鬼見愁。
沒想到今天直接給你們撞死個干脆,也算為民除害。
但需要賠付三萬塊的喪葬費用。
我心想這就不錯了,趕緊同意。
交警拿出兩份單子過來讓我和小王簽字。
小王看都沒看,拿起來簽完字把錢賠了,跟我一起離開,整個事情前后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
我心里還是有些慌,連忙打開手機查看新聞,擔心這事給曉雯看到。
可不知小王動用了什麼手段,撞死鬼婆的事在網上一點風聲都沒有,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
我心說有錢可真是厲害啊,鈔票的功效比靈符厲害多了。
但小王依然氣得不行。
我他媽一個富二代陰差,還給活鬼碰瓷了?
就打算再去找鬼婆算賬,非親手把她火化再把骨灰揚了不可。
我連忙攔住他。
「死老太太法術法律兩手抓,滑得很,別輕舉妄動。」
畢竟我媳婦丈母娘的陽壽還攥在鬼婆手里,不能再有閃失了。
正想辦法的時候,小王突然驚訝看著我:
「水哥,你咋快轉正了?」
我立刻嚇一跳。
對陰差來說,轉正可不是個好詞。
因為只有陽壽盡了,才能去地府當正式工。
我翻著眼睛往頭頂上看。
果然,只剩三天。
代表我陽壽倒計時的秒針數字還嗖嗖蹦。
我突然反應過來。
鬼婆借壽的時候說過,賴賬死全家。
可憐我這沒過門的女婿,雖然平時不被丈母娘承認,這時候卻親如一家了。
再看小王,我也呆住了。
因為這小子的陽壽也只剩三天。
小王捂著腦袋就慌了:
「我咋和你一家人了?難道我不是我爸親生的?你到底是我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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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對,你再回憶回憶,最近有沒有從別人手里拿過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尤其是點頭接受的。
小王想了一遍,連忙拿出交警開的罰單,發現后面竟然貼著一張十塊錢,上面寫著一行紅字:
「買此生陽壽,簽字無悔,抵賴死全家。」
小王頓時呆住了。
鬼婆的肉身當時被法醫拉走裝藏尸袋了,她是怎麼動的手?
真是神出鬼沒的。
我后背也一陣陣發涼。
承認這次輕敵了。
鬼婆可是能躲過地府的人,肯定沒那麼簡單。
「啊啊啊啊怎麼辦啊!」
小王盯著腦門上快速減少的陽壽數值,急得直跳腳。
「別急別急!先打開系統,看看能不能把陽壽凍結。
」
可打開生死簿看了一眼根本沒用。
后臺數據已經同步,我們根本沒有更改權限。
給地府客服發信息查詢,那邊說一切符合規定有問題去找城隍。
我們又跟城隍客服反映,那邊說一切正常有問題問地府。
我們又聯系酆都總部客服,那邊說他們要先接到地府和城隍的申請才行。
「完犢子了,這尼瑪的怎麼都互相甩鍋!」
「找老胡呢?」
「老胡現在是見習鬼卒沒這權限啊。」
「可以跟上級鬼使反映啊。」
「那不成越級上訪了嗎?」
「臥槽這他媽的死循環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啊,就是人死了,錢沒花了……」
「這時候就別感慨這個啦!」
我剛一說完,感覺不對勁。
剛才的對話里,好像混入了第三者。
小王也察覺到剛才有人說話,左右張望。
可周圍別說人,連鬼都沒一個。
「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情啊……」
那個欠揍的聲音又來了。
我和小王順著聲音望去。
面前有只泰迪,正呲牙看著我們。
我和小王都呆呆看著這畜生。
泰迪嘿嘿一笑,又說:
「……是人活著,錢沒了——」
——砰地一聲,小王飛起一腳把泰迪踢了出去。
這狗東西像個皮球一樣踢到墻上又彈下來。
小王接著又是兩腳。
「焯你媽你個破逼狗都要笑我!我焯!我焯!」
我連忙攔住。
「不對不對!現在你更應該好奇的不應該是狗為什麼會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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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看人家水丁多理智。」泰迪又說。
我一愣。
「你怎麼知道我?」
我發現這泰迪個頭雖小,但眼神陰狠可怕,簡直令人不寒而栗。
就和鬼婆碰瓷假死時一模一樣。
小王一看更要痛下殺手,我連忙攔住。
「這只是鬼婆給咱捎話的小狗,你打死它也沒用啊。」
泰迪腦門上貼著一張傳音符,咯咯笑著,一點都不怕。
「哎,我們這些鬼仙可憐啊,別看活的長,可每天東躲西藏的,可以說是有壽無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