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出生,就被我娘削骨去皮做成瓷女。
可我沒有死,反而越長越妖艷動人。
村里的男人都盼著我趕快成年,好讓我娘拍賣我的初夜。
他們饑渴地等待我的優先使用權。
然而他們等來的卻是命喪黃泉。
1
我娘是村子里手最巧的女人。
從她手中做出來的瓷女,精妙絕倫。
所謂瓷女,就是將女嬰用特殊的手法削骨,只留一層薄肉。
若是容貌不佳的嬰孩,則會用銀刀,在嬌嫩的皮膚上雕刻出栩栩如生的圖案。
為了保持形態,最后還要在體外反復刷上層層的釉漆。
等到女嬰身體徹底輪廓僵硬,釉漆凝固。
這樣,一個完美的瓷女就誕生了。
瓷女可是個稀罕物,有錢人搶著來我們村買。
我娘做成的第一個瓷女,是我姐姐。
剛做成就被人高價買走,惹得村里人羨慕不已。
可當我娘將這秘術用在我身上之后,卻出現了些異樣。
被做成瓷女的我沒有死,反而越長越妖艷動人。
白色的釉漆仿佛滲進我的身體,被我皮膚自動吮吸,使我膚白似雪,骨若無物。
隨著我的年紀慢慢長大,村里男人們的目光都忍不住放在我身上。
他們時不時地打趣道,「嫂子,你家閨女長大了肯定是個美人,這眉眼生得多俊啊。」
「嘖嘖,就是現在還太小了,該長的地方還沒長起來。」
鄰居福伯趴在院墻上一臉淫笑,「這要是等發育全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銷魂滋味哈哈。」
從這以后,村里男人們都盼望著我趕緊成年。
因為我娘放出話來,那時會當眾拍賣我的初夜,價高者得。
他們每次看向我身體的眼神,都帶著淫欲和期盼。
「呦,這不是老李家的小美人嘛。」
「這腰身扭的,是不是現在就想男人了,趕緊讓你娘提前把你拍賣出來算了。」
我抱著洗衣盆從河邊回家,一路上都是男人們的調笑聲。
直到徐嬸一把將我攬過去,對著那群男人兇道,「去去去,回家看你們媳婦去。」
徐嬸是我們村出了名的兇悍寡婦,沒人敢招惹。
她早年喪夫,沒過兩年兒子因病夭折,一個人的日子也過得艱難。
整個村子里,只有徐嬸待我像對尋常姑娘一樣。
「聽說了嗎,今天吳家媳婦也要開堂做瓷女呢。」
「她們還不是看到你生得貌美,就算做不成瓷女說不定將來也能賣個好價錢。」
徐嬸硬拉著我朝吳家走去。
剛走到吳家院前,就看到前面烏泱烏泱地圍著看熱鬧的人。
吳家媳婦懷里抱著剛出生的嬰兒,滿臉期待地站在祭臺前。
我娘胸前戴著一串鮮紅的珠子,在旁邊指揮著物件擺放。
「看見沒,你娘都親自來了,今天肯定能成功了。」
我沒接徐嬸的話,只是默默盯著祭臺上的一舉一動。
自從我娘將姐姐做成瓷女,賣出高價之后,村里人沒少向我娘討教這秘術。
但她輕易不肯將這本事示人。
看來吳家媳婦這次為了成功,沒少掏錢。
中午的太陽剛剛升至頭頂,就聽見祭臺上響起一聲高喝。
「正午時到,祭女成瓷。」
我娘從吳家媳婦懷里接過女嬰。
她手中拿起一把古樸的鐵錘,陰狠地對準了祭臺上的嬰兒。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烈日下響起。
做成瓷女的第一步,就是敲斷嬰兒的寸寸筋骨。
緊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我娘用長而鋒利的鑷子從嬰兒肚臍深深插入。
那鑷子在體內左翻右攪,直到把每一塊碎骨都剝離出來才肯罷休。
眼看著嬰兒就快哭斷了氣,她連忙用手招喚旁邊的吳家媳婦。
「快給你孩子灌點湯藥。」
這就是做瓷女最緊要的一步,若是此時嬰兒死去,便無法塑形。
所以,必須得靠我娘手中的秘藥吊著性命。
兩勺湯藥灌下去,嬰兒的哭聲又逐漸響亮起來。
祭臺下的眾人仿佛在看著精絕的表演,一陣拍手叫好。
不知道當年我娘將我做成瓷女的時候,是不是也和現在一樣。
一想到這,我腦海中浮現出幾秒熟悉的畫面。
我娘猙獰偽和的笑容、一把明晃晃的銀刀。
還有,體內刺骨難消的劇痛。
我渾身打了個冷顫,搖搖頭轉眼看向祭臺。
當女嬰的肌膚全被雕刻成精美紋路,我娘的臉上終于冒上了喜色。
「皮骨已成,刷釉上色。」
就在眾人都以為這次瓷女定能做成的時候。
忽然,空中聚起幾團烏云遮蔽了烈日。
祭臺四周狂風大作,卷起的黃沙迷住了我娘的雙眼。
她胸前的紅串珠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村里人看著眼前的異象,紛紛不知所措。
只聽我娘在祭臺上閉著雙眼,長嘆道,「壞了!黃沙蔽日,必有禍事。」
2
在場的人都被這話嚇軟了腳。
但很快,天色就恢復了清明。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一旁的吳家媳婦迫不及待地催道,「李嫂,趕緊給孩子刷上釉漆吧。
過了時辰,形態就不好了。」
我娘搖搖頭走下祭臺,自顧自地說道,「今天這法子不能再用了,會遭天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