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這個賤人,詛咒我們一家,我們才會走到這個地步。」
然后轉向白衣老者。
「大師,這次的反噬讓她承擔,她是我們家親侄女,也是有親屬關系的。」
我往前走著,走到長悅和長云身邊。
兩個孩子看到我,委屈著哭出聲。
我摸了摸他們的頭,安撫著:
「長悅長云不哭,姐姐來救你們了!」
我想要解開他們身上的繩子。
身前一陣煞氣襲來,我不閃不避,那濃重的煞氣如一陣風一般穿過我的身體。
那老者咦了一聲。
「茅山術?紙人?」
「稀奇,稀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紙人!」
我解開長悅和長云的繩子,將他們放走。
「快出去,你爸爸媽媽在門外。」
長云和長悅剛跑到門口,一陣煞氣將門關上。
「這是我看上的東西,豈能讓你輕易放走?」
我扔出兩個紙人去護著兩個孩子,四下打量他布在屋中的陣法,原來這就是給大伯一家改運的陣法。
老者聲音有些嘶啞,明顯與他的外貌不符。
「你雖然修的是歪門邪道,但也該知道因果報應,循環往復。你這樣偷取別人的命數,放在自己的身上,是有違天道,你必遭天譴!」
老者不怒反笑。
「偷人壽數,遭天譴?可是我沒有違背因果!我是偷了壽數,但承受反噬因果的是你大伯,你堂姐,跟我有何干系?」
說著,他兩眼放精光。
「枉我一直想盡辦法為自己增福添壽,卻不曾想若是如你一樣換個紙身體,身子壞了就換一個,想換什麼模樣都可以,豈不更美!」
他手中黑氣涌動,濃厚得像吞噬人的深淵。
「來,到我這里來,讓我好好研究一下,你是怎麼做的?」
我裝作被他控制向前走著,手伸進衣服兜里掏出最重要的紙人。
「怎麼做的?當然是竹篾和宣紙做的!」
說話間我將紙人甩出。
紙人帶著紫金光沖向老者。
「喜神真身!你居然能請動茅山派的祖師喜神!你到底是什麼人?」
金光將黑霧不斷吞噬,直到金光大盛,照亮整間屋子。
「我是什麼人?我就是個竹篾扎的紙人嘍!」
「啊……!」
隨著老者的慘叫,他的身軀逐漸干枯萎縮,幾秒的時間便化作一具黑色的枯骨。
接著,無數光點從他身體里飛出,像螢火蟲一樣飛向四面八方,那應該是他奪取別人的壽數。
最后他的骨骼像是無法支撐般,開始碎裂,最終化成一堆黑灰。
那黑灰燃著藍綠色的火焰,點燃了身邊大伯和大伯母的衣裳。
他們用手拍著那火焰,躺在地上打滾也無法將火熄滅。
藍綠色的火光瞬間燃遍全身!
「救命啊!雯雯,救救我!」
「雯雯,我可是你親大伯,你救救我!」
他們打著滾來到我身邊,我急忙躲著他們跑到門外。
門外,被返還壽數的二伯已經蘇醒,正坐起身安慰哭泣不止的二伯母。
看見兩團火追在我身后,掙扎著坐起來將我護在后面。
火焰已經燃遍全身,兩團人影在地上痛苦地掙扎,嘴里不住地求救。
二伯于心不忍,偏過頭用虛弱的聲音跟我商量:
「雯雯,他好歹是你大伯,要不你救救他們吧,警察在外面,他們逃不脫法律的制裁。」
我的聲音也有些虛弱:
「二伯,這是反噬之火,我救不了他們了。」
還是二伯母發現我的聲音的異常,仔細觀察我后,發現我的腿正在燃燒。
竹篾做的骨節燒得噼啪作響。
她害怕得向后退了兩步,又想起是我,壯著膽子脫了外套拍打我身上的火焰。
「雯雯你別怕,二伯母救你。」
二伯母總是這樣溫柔,哪怕知道我是個可怕的紙人,依然用盡全力在救我。
「二伯母,別再費力氣了,這火是剛才大伯撲到我腳上時沾到的,無法熄滅。」
二伯母停止了拍打的動作,小聲啜泣起來。
「雯雯,謝謝你救了你二伯。」
二伯聽說我身上的火是大伯點燃的,有些愧疚,也不再提起他們。
「雯雯,你這身體,怎麼……怎麼變成這樣?」
火已經燒到我的膝蓋,我癱倒在地上。
「二伯、二伯母,就像你們看到的這樣,我是個紙人。」
「其實,我爸媽出車禍那年我就跟他們一起死了。那麼嚴重的車禍,我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生存下來呢?」
「是爺爺舍不得我死,這才救了我。」
「爺爺是茅山派的傳人,還扎得一手好紙人。他做了個精巧無匹的紙人,將我的靈魂藏在里面,再用茅山幻術將我變得像普通人一樣。所以爺爺不去你們任何家養老,都是因為要守著我不被發現。」
二伯愧疚地低下了頭,二伯母也眼睛通紅。
「二伯,并非我不講血緣親情。大伯作孽太多,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你知道嗎?我爸媽的車禍并非意外,而是人為。當年我爸爸只是說不要讓堂哥喝太多可樂,怕得蛀牙,堂哥就將喝光的易拉罐放在了爸爸的剎車下面。剎車失靈,才釀成事故。」
「后來大伯找人偷偷將車子里的易拉罐空瓶拿走,將這件事情隱瞞了下來!我爸媽的死,就當成了一場普通的交通事故。
」
二伯聲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