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堂哥開車出事……是你……」
「當然不是我做的。」
我反駁。
「我是紙人,本就是靠術法才存活下來,積功德都來不及,怎麼回去做損功德的事。任何事都有因果報應。他害得我父母車禍身亡,他自己也會死在車禍上。」
「至于我大伯……大伯沾上了賭博,輸了很多錢。這個食品廠也作為賭注輸掉了。爺爺知道后讓他賣房子把食品廠的錢賠給我,大伯當然不肯,與爺爺大吵一架。」
「爺爺被氣得犯了心臟病,可大伯明明在家卻不叫救護車,他眼睜睜地看著爺爺死在家里。」
「爺爺死了,大伯分到一筆錢,還了賭債,剩下的錢他又拿去賭。」
「呵呵,二伯,你看,爺爺當初心臟病發痛苦無人救,像不像大伯和大伯母一樣,躺在地上打滾卻沒人能救一樣!」
「舉頭三尺有神明!做壞事的人終將會遭到報應!」
二伯被震驚得說不出話,指著大伯恨恨地邊跺腳邊流淚。
二伯母想幫助我,卻不知該怎麼靠近。
她流著眼淚,滿眼心疼。
「雯雯,可是你什麼都沒做錯,你還是個孩子,為什麼你會是這樣!」
我想抬手擦掉二伯母的眼淚,可火焰已經燒到手臂,燒到了脖子。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對二伯母露出笑臉。
「二伯母,我是術法做出來的,非人非鬼,本就是有違天道,所以無論怎麼消失,這都是我該承受的。」
說完這句話,我的眼睛就被藍綠色的火焰吞噬。
一陣風起,飛灰在二伯母的腳邊打著旋,像是在感受她帶來的無盡溫暖。
12
「雯雯,大伯母進不來這間屋子,來過好幾次,你也沒有扔傘出來。
」
「你二伯身體恢復得很好,跟從前沒有差別,只是整個人都像被抽掉了精氣神一樣,不似從前那樣精神了。」
「你大伯和大伯母被燒死了,警察來了之后怎麼都無法滅火,他們活生生地燒了一個小時才死。」
「孫長樂被警察以綁架罪逮捕,但是她親眼看到自己父母在面前燒死,嚇瘋了,現在已經送到精神病院里了。」
「孫長清當天就斷氣了,尸體我們沒有去認領,大概會被醫院當作無主尸體統一火化吧。」
「雯雯,你大伯只剩你一個親人了,如果你能回來,希望你能來看看我們。」
二伯母將幾樣糕點擺在門口,絮絮叨叨一會,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我在鋪子里操縱著茹茹的紙身子在做我的身體。
茹茹在旁邊鬧騰。
「雯雯,你這里怎麼少放了一根竹篾,這跟以前的你不像了!」
我撇了撇嘴。
「我上個身體是爺爺做的,當然精巧好看。」
茹茹「嘁」了一聲。
「才不是,我看你就是想自己的腰瘦一些,更好看一些!」
我咯咯地笑出了聲。
「少幾根竹篾就少糊幾張紙,才能早點繼續做生意賺功德啊!我的功德,可是全都給了祖師爺呢。」
我會做一副新的身體,長久地活下去。
但我不會再見二伯一家,也希望他們不會再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