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處看了看,然后問王鳳梅。
「我這是……」
他余光看到了我,立時住了嘴。
想了一會,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孫姑娘,之前是我愚蠢了,我家的事情還是要你來解決,之前……我給您道歉了,對不起!」
劉成發態度誠懇,我也并非斤斤計較之人。
「王女士給我點了那麼多盞長明燈,功德足夠我幫忙了。趁著清醒,盡量將你昏迷那天的事說清楚,我才好幫你解決。」
劉成發閉了閉眼睛回憶一番。
「那天我受邀出席商會的一個頒獎典禮。上臺領獎時,我就暈倒了。」
王鳳梅著急地問道,「你出發的時候穿的不是白衣服,為什麼送到醫院的時候身上穿著白西服呢!」
劉成發臉色一白。
「我到會場不一會就被一個服務生潑了一身的紅酒,但頒獎典禮快開始我也來不及換衣服,就只好拿酒店經理的衣服穿一下。」
王鳳梅佯裝生氣打了他一下。
「不是不讓你穿白衣服嗎?」
劉成發皺著眉頭。
「當時忙著領獎,而且那個服務生給我西裝上放了個暗紅色的口袋巾,我想著也不算全白,就……」
找到問題的根源了。
「劉先生,你最近衰氣纏身,額間紅紫帶有桃花煞。穿白色會讓你氣場更弱,白色衣服,又插了玫紅色口袋巾,就像新郎官成親時胸前帶的紅花。
活人成親都是紅衣戴紅花,那跟死人結陰親就是穿白衣戴紅花。
走上領獎臺,舞臺上的燈光形成光煞,照出你的三魂七魄。穿白衣,戴紅花,賓朋鼓掌慶賀,你的鬼新娘就來帶走你的一魂一魄。」
王鳳梅忘記哭泣,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劉成發徹底白了臉,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孫姑娘,孫大師,這怎麼解決,怎麼辦啊!」
我放緩聲音安撫他。
「這個容易解決,結陰親需要有八字,你的八字應該跟在女鬼的骨灰壇中或者棺木中。找到寫有你八字的紅紙,拿走燒掉,就破了。」
「你這是被人算計了,你最近有跟誰結仇麼?」
劉成發和王鳳梅聽到能解決,臉色好了許多,開始想身邊的人。
「我平日里對待下屬大方,也從不壓榨工人,沒有跟誰結仇。」
說著王鳳梅想到了什麼。
「孫姑娘,你上次說,我公公的陰宅出了問題,會不會是這連累的。」
說完她眨了幾下眼睛有些不自在。
「其實你那天飄著下山我看到了,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是相信你的話的,所以當工地出事的時候,我背著老劉找了幾個風水先生來看我公公的陰宅。
他們幾個都說,這陰宅的風水被破了,大張旗鼓的做法,可根本不管用。
之后我兒子說跟朋友出去露營,12 點前沒有回家,他從樹上掉下來摔斷了腿。」
我叫了王鳳梅過來,喝了墳墓下面的溪水。
「是甘甜還是苦澀?」
王鳳梅雖然嫌棄,但也硬著頭皮喝了一口。
「十分甘甜清冽。」
回到墳墓前我又拿出宣紙撕了一條,沖著墓碑扔過去。
紙條輕飄飄地打著旋落在地上。
「樹木蔥郁,河水甘甜,墓前沒有煞氣邪風。這里聚的氣并沒有破。」
王鳳梅不解。
「孫姑娘,你上次說這陰宅選得好,會福澤蔭蔽后人。這墓穴養的氣沒有破,為什麼我們家會這麼倒霉。」
我看了眼劉成發。
「因為這墓里埋的,根本就不是你父親。」
5
「不可能!」
劉成發忽然激動起來。
「是我抱著父親的骨灰親手下葬,怎麼可能不是我父親!」
我指了指墳邊些許紅色的紙錢。
「墓碑后的荒草里有紅色的紙錢。安葬是喪事,要撒白色紙錢,遷墳相當于搬家,是喜事,要撒紅色的紙錢。所以這墓,必定被人動過。」
其實我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因為我能感知到地下埋著的人。
劉老先生墓碑上寫著生卒年月日,他安葬在這五年,可墳里的尸骨已經死了七年。
劉成發氣得要從輪椅上站起來。
「什麼人這樣狠毒!要挖我父親的墳墓,讓我知道是誰,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我把心中的想法告訴他們。
「劉先生,你身邊有沒有什麼朋友,或者親戚。原來十分倒霉,在這一年之內突然轉運,甚至于一夜之間就富了起來?」
劉成發努力地想了想。
「說實話,我是干工程的,認識的人太多了,我根本記不住。」
我又想了想。
「這人跟你家相熟,知道你父親的墓地位置。
這種好的墓穴下葬時間有講究,如果亂挖也會犯忌諱,他至少要知道你父親的死亡時間和下葬時間。
一個穴,養氣并且蔭蔽后人最短也需要三個月。遷墳需要挑時間,特別是把別人遷走,將自家人再遷進來,選日子擺陣,再等墳上的土風干,最少也要十天。
這人知道你的行程,甚至能控制你的行程,至少這十天內,你們是不在家的。」
我縮小了范圍,又給出了時間,劉成發的眉頭稍微松了松,接著恍然大悟。
「我每年都會帶孩子和鳳梅去國外旅游,半年前剛去過,去了大概兩周。旅游的地點,機票酒店,都是秘書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