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想進房,插著口袋冷哼。
「找不到武器,就想跟著我們蹭分?」
一打四,他們還滿手的道具。
我自覺沒什麼勝算,轉頭就想走。
「別走啊,」廚師打扮的女孩突然攔了上來,「你一個人,沒道具很危險的。」
黃裙子從她包中抽出,平坦地放進我的手中。
「這是我的防鬼服,你先穿著,可抵抗詭異的一次攻擊。」
注意到廚娘將裙子送給了我,醫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轉頭,催促廚娘趕緊離開。
她最后握了下我的手。
「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松手的瞬間,她的手指帶松了黃裙子的蝴蝶結,緊接著,這身衣服就頂替了我身上的保姆服。
發現衣服跟保姆服一樣不可脫去,我整理好歪掉的蝴蝶結,敲了敲門。
「吱呀——」
伴隨著開門的聲音,矮小肥胖的男人擠出房門。
他一眼就盯上了我身上的黃裙,笑得整張臉的肉擠在一起:
「黃裙子,真好看。」
這句話徹底引爆了所有的彈幕:
【母嬰鬼都說了黃裙子引鬼,怎麼能這麼蠢啊!】
【我賭新人會被嚇尿,哈哈哈,迫不及待看她被奸殺了。】
【終于能去死了,看得我厭蠢癥都要犯了。】
不等王老漢的手指伸出房門,我便以最快的速度轉身。
直接沖向了杜鵑花田。
身后腳步聲不斷,夾雜著板斧在地面拖拽的聲音。
王老漢聲音粗獷,追趕的速度卻奇快:
「黃裙子,嘻嘻,不要跑。」
腳踩上了窄道的泥巴,猛地踏空之后,我掉進了那片杜鵑花里。
劇烈的疼痛自腳踝到大腿,緊接著身后便是一陣悶響。
王老漢落在我的身后。
他的臉從額頭到下巴整個裂開,向兩邊張合,里面密密麻麻是白針般的牙齒,往下垂涎著口水。
皮膚就像是鮟鱇魚般鼓脹,眼睛慢慢變成雙瞳。
對視的瞬間,我只感覺胃部發酸,整個人因恐懼動彈不得。
腿部還在發麻,我努力用拖把撐著,想往前再爬一些。
王老漢的口水落在了我的身上,滿是疙瘩的手抓住我的小腿。
口水拉絲的巨嘴湊到我的面前,那股惡臭讓我閉緊了眼睛。
耳邊響起了血肉的撕裂聲。
裂臉巨嘴被花瓣切碎,緊接著越來越多杜鵑花被卷起,落在王老漢身上,削下了他的皮肉。
盲眼畫家依舊是敲著盲杖,臂彎是我的圍裙。
不知是不是聞到我腿上的血腥味,他微微俯身,向我伸出了手。
借著他的力氣,我拖著傷腿,勉強站了起來。
盲眼畫家沒松開手。
他面朝著杜鵑花海,從我的指尖慢慢摸到胳膊,最后從肩膀探到了耳側。
手指溫柔地撩起碎發,耳側傳來一絲冰涼。
那是朵純白的杜鵑。
身上的鮮血頓時隨著花香消失,盲眼畫師收回手,抖開了手里的圍裙。
圍裙的繩子被他系在腰間,沾滿鮮血的黃裙子,頓時變回了干凈的保姆服。
我借機靠近他,像來時般挽起了他的手:
「我來送你回花店,詭境的主人。」
4.
盲人畫師扭頭看向了我在的方向。
眼部的線條全部變成了扭曲的紅色,快速編織了數個形狀后,成了漫天的杜鵑花雨。
那根盲杖成了手杖,他微微俯身,優雅地向我行禮:
「再會,聰明的小杜鵑。
」
紅色的花雨卷走了男人的身影。
系統響起,語氣竟是帶著歡愉:
【恭喜玩家,獲得道具杜鵑花的再會,下一場恐怖游戲副本,記得留意身邊的花香哦。】
明明是非人的形狀,卻沒像王家媳婦那樣展開獵殺。
下發了支線任務,系統卻沒有任何提示。
他的身份并不難猜。
我理著思路,不知道此舉徹底引爆了彈幕。
【我就說吧,這新人故意的,引畫家穿黃裙子,她一開始就想好拿詭異殺詭異了。】
【巧合吧,我感覺她是運氣好碰上了。】
【畫家會殺死打擾他畫畫的人,這點從花店店員尸體就能看出,難得是將這點和殺王老漢聯系起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找到恐怖游戲 boss 吧?!聽說每次刷新都會變成不同的詭異。】
【謝謝姐姐!之后我也這麼過副本,比公會攻略要好多了。】
它們顧著爭論,我則是撿起了地上的板斧,費勁地將它拖拽起來。
有了它,我就能輕易地殺死屋里的黑枸,讓王家媳婦的孩子得以安葬了。
因主人不在家,黑狗被拴在鏈子上,能攻擊的范圍大打折扣。
在用屋里的東西消耗盡它的體力后,我舉起板斧,直接劈中了它的狗頭。
黑色的狗肚子猛烈起伏,破裂開后,里面便爬出了一個女嬰。
她哇哇地叫著,被我抱進了懷里。
女嬰身體帶著蛛絲般黏稠的紅線,整個人不斷地發抖。
我正抱著她往外走,卻聽門外傳來了議論聲。
「那新人應該已經被王老漢干死在花田了吧?」
「真是好騙,我說什麼她信什麼,這會我們的任務肯定更好完成了。
」
敲門聲響起,懷里的嬰兒眼睛驟然睜大,揮著小手笑了起來。
我捏捏她的臉,伸手拉開了門。
廚娘臉上的笑容都還沒消失,就被血嬰撲在了臉上,活生生扯下了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