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頓時蔓延,血嬰順著紅蛛網分裂,成了一只又一只的怪物。
醫生被血嬰咬斷了腿,疼得滿地打滾,哭著叫我救他。
我用手撐著板斧柄。
因畫面太過血腥,移開了目光。
血嬰停留的時間不長,殺光這群人飽餐一頓過后,便徹底沉睡了過去。
我帶著她找回了最初的房間。
同女人一起,將她埋葬在一個安寧的位置。
隨著系統任務完成,即將進入下個副本的聲音響起。
女人拉住了我的手:
「妹妹,我希望你能得償所愿。」
藍色的光點在我身上閃爍,血色的不明物從她的手上纏到我的手上。
眼前景象分解成碎片的同時,系統的機械音響起:
【副本王家怨宅正在結算,獲得道具血色庇佑,下一個劇本詭怨夜啼正在加載。】
【玩家抽取的身份是實習生,初始道具筆和紙。】
【要小心,詭境的主人就在你的身邊。】
緩緩睜開眼睛,緊接著,我就因身邊溫熱的觸感猛地一抖。
不知道哪來的小男孩正依偎在我的身邊,抱著我胳膊的方式似乎有點熟悉。
是詭異?還是玩家?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想著該怎麼把手抽出來。
明明沒什麼大動作,男孩卻還是驚醒過來,沖我伸了個懶腰:
「姐姐是過來實習的新人吧,不趕緊去找劉醫生,怎麼在這睡覺起來了?」
我低頭看了看手機,發現確實如他所說。
劉醫生是我的帶教醫生。
「你是玩家嗎?」我站起來拍拍衣服,「身份是病人?」
男孩低頭看了看身上小碼的病號服,抬頭沖我笑:
「從小在這長大的病人,你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我。
」
這樣啊,感覺更像一個詭異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能聞到一股很淡的花香。
應該不至于這麼巧吧。
慢慢穿過醫院的走廊,那些緊閉的門不時發出動靜,同頭頂忽明忽暗的燈光保持的同頻。
血腥味也越走越重,停到劉醫生辦公室門口時,我感覺自己已經被血給腌入了味。
「咚咚咚。」
木門剛剛輕敲三下,里面就傳來了清冷的聲音:
「進來。」
我拉開門,快速地打量了一圈房間布局,拉著男孩乖乖坐在了他的身邊。
「劉老師好,我是來這邊實習的學生。」
他嗯了一聲,抬手給我看了下表:
「五分鐘后去查房。」
想到來時那扇扇滿是鮮血的門,我很快明白。
他在說,五分鐘后,他就要開始獵殺了。
5.
死不可怕。
五分鐘不說話才可怕。
剛剛過去十秒,我就已經受不了房間里的寂靜,盯著紙箱里那面揉爛的錦旗:
「我來這里之前,也有不少醫生朋友呢。」
「有跟著救護車做急救的,也有在兒科救人的,都遇到過不少一言難盡的事。」
「比如凌晨喝醉酒,占線急救電話開黃腔,或者覺得醫生騙人,拿著本黃帝內經就要帶孩子去運氣療傷的。」
劉醫生看了眼時間,手上的筆沒停:
「黑醫院曝出的事多了,加上有些媒體對醫療行業的污名化,很容易導致醫患矛盾。」
旁邊的男孩打了個哈欠,我伸手將他抱進懷里,輕輕拍著他的背。
「是啊,我有個做自媒體的朋友,在精神科工作,每次進門都要先看看病人在哪里。」
劉醫生又看了下手表,停下了筆,笑道:
「怕被病人猥褻對吧,我老婆之前做兒科的時候,也是被男病人盯上了,被撲過一次后,被嚇得都不敢去那房了。」
從打印機里借了張紙,我撕成兩半,給男孩疊出了朵杜鵑花。
「是啊,她之前還跟我開玩笑呢,說她已經知道該怎麼躲開襲擊了,也知道該怎麼逼這些病人吃藥。」
杜鵑花在拇指和食指間旋轉,我垂眸繼續道。
「結果半年后,她一直陪著的病人,因為突然室顫要進行緊急電擊,眼看著就要搶救回來——」
鬧鈴聲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懷中的男孩一手拿著我的手機,一手拿著我給他的杜鵑花,滿眼無辜地道:
「姐姐,到查房的時間了,五分鐘都過好久了。」
劉醫生收斂了目光中的好奇,淡淡地掃了男孩一眼,起身整理無塵服:
「是我耽誤了,趕緊出發吧。」
我可沒有給手機設過鬧鐘。
懷中這個男孩,果然就是同我有杜鵑花之約的,詭境的主人。
伸手捏了捏他暖暖的臉,我故意把他抱到耳邊,小聲說:
「姐姐不喜歡小朋友,你什麼時候變個一米八腹肌男給我看看?」
他瞇了瞇眼睛,也小聲湊到我耳邊,聲音卻是前世盲眼畫家般低沉:
「你要是能活著離開這個副本,我便帶你回花都,給你你想要的一米八腹肌帥哥。」
彈幕聽不見我們在聊什麼,只能瘋狂表示抗議。
【什麼好東西,讓我也瞅瞅。】
【這小男孩我之前碰到過,上來就啃了我的耳朵,咋對她就這麼溫柔?】
【怎麼講一半被打斷了,姐姐繼續講啊!】
【劉醫生居然不殺她?是也想聽完八卦嗎哈哈哈哈。
】
又拉開了新的一扇門,里面的詭異剛想撲上來,就被劉醫生一個刀眼給瞪了回去。
隨后便配合著我們,老老實實接受了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