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嫁來的第一個月就哭鬧著要走。
她總說家里有個貓臉怪物。
而我媽卻覺得她在裝模作樣。
不過是想讓搬走,買新房子的把戲。
沒人看見我握緊了雙拳。
我的秘密,要被發現了嗎?
1
我們家住在小山村里面,這里的人對貓都情有獨鐘。
自從舊朝滅亡后,他們更加瘋狂的殺貓。
他們堅信貓是個寶貝。
貓血喝了養顏,貓肉吃了長生,貓骨曬干后可以當藥材。
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是過了百歲才去世。
漸漸的一代傳一代。
村莊里再也沒有貓的影子。
可我們家的木桿上卻掛著許多貓皮。
這些都是貓死去時活生生剝下來的。
爸媽在村里算是有名的養貓人。
靠在村外買貓,賣貓。
他們成了村里唯一的供應商。
賺的滿體缽盆,但就是不愿意搬離這座小村莊。
弟媳剛嫁過來沒到一個月,她就大哭說這里有鬼,鬧著要走。
我媽罵罵咧咧的拿起斧頭指她。
「敗家玩意兒,你就是想讓我們家出錢給你買新房,你死了這條心吧!」
弟弟獨自走到一邊,看著自己媳婦被罵,但也不敢惹媽。
我接過粘著貓血的斧頭,體貼的給我媽順背。
我們家沒有重男輕女的習慣。
相反我媽覺得我弟靠不上,她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不管!趙二狗,今天我非得走!這里有貓妖!」
我媽最忌諱別人在她面前談妖魔鬼怪。
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她臉上,牙齒都扇掉了一顆。
「你別忘了,要不是我把你買回來,你早就和你那個廢物爹一起下黃泉了!」
弟媳捂著紅腫的臉,頓時氣餒了。
我弟也不敢說話,在家里掌握大權的全是我媽。
「媽,別氣了。劉大娘讓你去給她送幾個貨。」
「還是你最讓我順心,把剛買的那三只貓捉過來。」
我抓起那三只幼貓遞給我媽。
他們認為幼貓是最好的補品,往往也是賣的最多的。
斧頭被我媽磨得鋒利,她含了一口酒噴在上面。
手起刀落。
「啊!」我媽的四根手指齊齊落下。
鮮血流了一地。
而幼貓安然無恙的躺在案板上。
她痛的快要昏厥,見我愣在原地吼道。
「死丫頭,快去給我拿酒精還有紗布!」
我急忙轉過身,笑容燦爛。
等到我拿酒精過來時,弟弟和弟媳已經抬著她去了衛生院。
我輕撫著三只幼貓,喉嚨里發出奇怪的聲響。
很快,那三只幼貓跑進了深山里。
村里的衛生院簡陋,做不了手術。
轉到縣城時,我媽的手指已經接不回來了。
她記得清清楚楚,自己斧頭對準了貓的脖子,怎麼會砍到她的手指呢。
干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弟媳趁機跳出來說。
「家里就是有貓妖!我之前半夜起床上廁所就看見了。」
我媽雖然不滿她,但也起了疑心。
回到家后,貓也跑不見了。
我爸剛好進貨回來,她便讓我爸馬上找道士驅鬼。
過了幾天,一個穿著道士服長頭發的中年男子進入我家。
我媽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看看家里是不是真的在鬧鬼。
道士神神叨叨的在院子里走了幾圈,邊走邊念。
最后殺了一只雞和一只鵝,放了雞血,鵝血在碗里。
把血潑的到處都是。
我站在一旁,看著他的舉動不禁想笑。
他用黃符紙粘了雞血,嘴里吐出一團火。
爸媽被驚住了,看他架勢必然是真實力。
可這不是正常的鄉村雜技表演嗎?
道士弄了好一陣子,滿頭大汗的收起了符紙的灰燼。
又把灰燼和白酒混在一堆遞給我媽。
「喝下去,妖魔鬼怪都不會纏著你了。」
我媽深信不疑,一口氣干了。
道士走后,我媽肚子疼的直打滾。
我弟想送她去醫院,被我爸阻止。
「這是起效果了,她肚子里的鬼被藥水燒死了。」
他說的信誓旦旦。
我媽聽后也只好忍著疼痛。
可是沒多久她就上吐下瀉,鬧著要去醫院。
讓我開著三輪車載著她去衛生院。
一路上,不是石頭卡著輪胎了就是車突然熄火了。
在路上耽誤了好多時間。
我媽痛的止不住的咒罵起來。
好不容易到了衛生院,醫生又不在。
過了好一會兒,我媽痛的都快沒力氣了,她才慢悠悠的回來。
直到晚上,我媽才睡著了。
醫生告訴我,她是因為喝了不衛生的水導致腸胃炎。
我將原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我媽。
回到家后,她把氣全撒在我爸身上。
罵他是沒用的蠢才,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經過此事,我媽覺得最近犯沖,準備休息養好傷再干活。
2
到了晚上,全家人都睡著了。
我起床去了廁所準備祭祀,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春瑤,你也睡不著啊。」
我一愣,轉身看向她。
弟媳迷迷糊糊的看著我,準備越過我去上廁所。
我不動聲色把割下來的頭發藏在袖子里。
「我剛上完,我去睡了。」
我走回了房間。
王麗卻徹底被驚醒。
她分明看見趙春瑤路過鏡子時,鏡子里顯示的是一只貓妖。
就是她前幾天看見的那只!
我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現形被鏡子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