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里一直都是幻境,你為我設置的幻境。我根本就沒有死!這張自己就是你給我寫的規則。」
她嘟著嘴,不再動作,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徹底凹陷的后頭骨讓她摸了個空。
「姐姐,你可一點也不聰明。你還是適合躲在鍵盤里攻擊其他人。」
「什麼意思?」
「姐姐,你真的是鬼。要不然我是鬼,你怎麼能抓到我呢?」
我不是想問這個!
「姐姐想問的是不是你用鍵盤做了什麼?姐姐可以猜一猜,畢竟你也是因為這個死的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要一回憶,我的頭就疼,有好多蜜蜂在我耳朵里吵。
「姐姐,你為什麼不看這個紙團?」
我被瞬間點醒,顫抖著手打開紙團。因為太過緊張,全身的血液往頭上涌,手上力道沒控制住,『嘩啦』一聲細微的聲音,剛被打開的皺皺巴巴的紙團被撕開一道很長的口子。
6.
歡迎來到家庭規則怪談,請遵守以下規則:
一.保護好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二.你不可以是這個家庭最聰明的人,也不可以是這個家庭最笨的人。
三.向其他人哭訴自己的父母,他們可以幫助你。
四.請藏好寵物,不要讓寵物發出聲音,媽媽發現的話會很不高興。
五.找到自己的媽媽,媽媽很愛你。
這也是一封規則怪談。
瘋了嗎?讓一個孩子來進行這種恐怖的規則怪談!
「姐姐,我們可是有仇的。」
「什麼仇?」
「姐姐,你的那張紙里的規則沒有告訴過你我一般不會說話嗎?我說多的話可就沒有實話了。」
我捕捉住了一抹關鍵的信息,她之前說的話大部分是真的。
那麼第四條規則大概率是正確的。
她說的我是兇手,我害了她的媽媽,可是我不會害人。
我是一個普通人,很普通很普通,普通到像大部分家庭的子女一樣,依戀家卻又討厭家,對
父母心存感激又忍不住對他們惡語相向。
我總是羨慕尊重孩子的家庭,后來我才明白,我的家里很窮,我沒有試錯的機會,我只能一直讀書一直讀書,選擇一條沒有那麼費錢卻能出人頭地的道路,選擇一條家長看起來最輕松的道路。
明明世上有那麼多條出路,我卻只能和大部分人一樣搶奪有限的機會。
我無數次幻想著,父母搖身一變成為權貴,又或者家里突然有錢,可我幻想了二十幾年,我還是普通人,最普通的人。我依舊愛著父母。
父母口中沒用的小孩一直在努力生活,每一個嘴犟的父母其實都愛自己的孩子。
所以這個孩子也一樣,她的父母也一樣。
她很愛自己的母親,母親一次次的責罵并不會消減她的愛,只是當時壓抑又氣憤的氣氛沖亂了人的思維。
她的母親死了,她一定很傷心。
我正在思考,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沖了過來,邊哭邊笑,亂糟糟的頭發像鳥窩,瘦到枯骨的皮相看不出是什麼人。
女孩的臉一瞬間破碎,沒錯,碎了。
當時有一陣風吹過,破碎的仿佛紙張的不知道什麼東西被猛地吹起,好像大雪紛紛揚揚灑下,又在瞬間消散為微風。
女孩的身子也立馬倒下,那張模糊的臉依稀發出含含糊糊的低喃,「媽——媽——媽媽——」
那個女人跌跌撞撞奔向遠處的身子頓住,脖子仿佛機械一樣轉動的時候有『咔嚓』的聲音。
女孩撲向那個女人,臉上的五官又瞬間顯現,流著血淚,好像委屈到極致的毛小孩。
噢,對,她還是一個孩子。
這個女人是她的母親,那個母親和她有什麼矛盾,但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想不通,正如我想不通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兒,我又是怎麼害死那個女人的?
如果我能知道的話,這個規則怪談或許就不算什麼了。
這個穿紫色衣服的女孩如果是來殺我的,她完全沒有理由暴露自己。
所以……
我趁著她們母女倆為找到彼此開心的時候,悄悄挪到那個女人身邊。
那個女人被一團黑云包裹著,依稀可以看到她皮包骨頭的身子和不著絲縷的皮膚,皺皺巴巴,顯得極為可怖。
她是帶著極大的怨念死的,我看不到她胸口處有沒有疤痕,但我看得清晰,她手臂上沒有。
那個女人看到我,一把推開她的女兒,伸出手掐住我的脖頸。
我是鬼,她也是鬼,她可以觸摸到我,她長長的指甲嵌入我的皮膚,我呼吸困難,胸口仿佛有什麼東西壓得我喘不過氣。
真奇怪!鬼也有呼吸嗎?
「姐姐,其實你還沒死透喲!」小女孩俏皮地眨眨眼,可她是鬼,一眨眼空洞洞的眼眶中就會滴出血淚。
我汲取著最后幾絲氧氣維持著最基本的思考。
我還沒死透,那這場規則中成功我就會活過來,失敗我就會徹底死亡。
我懂了。
「有——小——狗——」
我氣若游絲的話還是讓她們有了反應。
小女孩扭頭,女人也松了掐著我的力道。
我趁機用力,跌倒在地上。
小狗是她們的心結。那個孩子的規則怪談中的第四條,請藏好寵物,不要讓寵物發出聲音,媽媽發現的話會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