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重青子激動得兩眼泛紅了起來。

「兩株大藥，這可以抵我多少年的苦功啊！可是，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毀了一株，還是毀了最珍貴的那一株！你真是該死啊！」

我沉默地看著他，看著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從懷里掏出三根釘子，面容猙獰地將兩枚釘子嵌入了我的體內。

「看你似乎很淡定，還想著有人來救你嗎？可惜晚了，這三顆骨釘，專門克制人皮煞，一旦三釘聚齊，你便只有乖乖聽命的份！」

「雖然毀了一個，不過沒關系，用你煉藥也能煉，不過在此之前，我會一遍一遍地折磨你，一點一點將你凝聚的血肉挑出來，讓你的怨氣積攢到頂！」

重青子的語氣陰森至極，這一刻竟比我還像鬼。

「怎麼，一點都不慌？是不是覺得我在開玩笑？」

「沒有，我就是好奇，想要知道你是怎麼從警局逃出來的！」

「呵呵，這還要感謝你，火災跑出來那麼多人，你以為只有你們這些人皮煞能變換樣子嗎？他們根本就抓不住我！」

重青子頗為自得地笑了起來，而這個時候，我也笑了，心中大致明白是沈巧也懷疑了我。

而她的那些說辭全都是重青子教給她的，能知道那本書的事情，那就說明，當初留下這本書的人，就是他！

我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緩緩開口道：

「那不知道這次，你還能換成誰的樣子？」

「你什麼意思？」

重青子臉上的笑容瞬間戛然而止，而不等他反應，房間的門被重重地踹開。

瞬間幾名荷槍實彈的警察將重青子包圍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

「接到舉報，你涉及拐賣婦女，惡意殺人，綁架，跟我們走一趟吧！」

重青子聞言，臉色瞬間一變再變：

「怎麼可能，我殺誰了？」

「你縱火燒死了楚海如，又差點殺死沈菲菲，而失蹤的是她的媽媽沈巧，這兩人在出事之前，都跟你有過聯系，尤其是沈巧，你是她生前最后見的人，而且你們兩個之間還存在著金錢交易，你現在說出她在什麼地方，還有戴罪立功的可能！」

「該死！另一只還活著！你真該死啊！也對，煉死為生這種傳說中存在的鬼東西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不是我做的，是她，她不是人，她是個人皮煞！」

「冥頑不靈，帶走！」

重青子瞬間明白了過來，氣得幾乎要吐血了。

只是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13

我配合地做完筆錄口供之后，便趕往了醫院。

這個時候，沈菲菲已經醒了。

重青子猜得沒錯，我媽并沒有葬身火海，而是變成了沈菲菲。

而真正的沈菲菲，已經死在了火海之中。

我把她綁在了臥室的床腿上，用膠帶纏住了她的嘴巴。

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恐懼、懊悔，還有一絲希冀。

濃烈的煙霧熏得她眼睛紅得發燙，但她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手機。

那是我給她留的一絲希望。

當我處理完樓下的事情之后，她距離那只手機已經近在咫尺了。

我有些感慨，人在困境時爆發出來的力量確實很大，她身上因為沒有皮膚的保護，都已經散發出焦香的味道了，竟然還沒放棄。

我于心不忍地幫了她一把，將手機直接放在了她的面前。

然后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一臉興奮地扭動著身體，去觸碰那臺沒電的手機。

看著她的眼神，從希冀到絕望到憤怒以及最后的惶恐。

在一片火光之中，我仿佛看到了她當年將我綁在床上的一幕，那時候的她可能想不到，她當初一時興起的惡意，困住了她求生的路。

我唯一可惜的是，沈巧沒有見到這麼精彩的一幕。

想起來還有點愧對于后媽這麼長時間對我的照顧。

不過沒關系，我有錄像。

14

錄像這招，也是我跟沈巧學的。

見我媽久久沒有咽氣，她開始著急了。

為了更好地折磨我，她在每個房間都裝上了監控。

罰我不吃飯，做一天的家務這種小事，只是里面很小的一部分素材。

她會在我睡覺的時候，往我身上澆一盆涼水；也會將我關在昏暗的房間內，一關就是好幾天，想要讓我體會極致的黑暗與孤獨，想要看我被整得精神分裂的樣子。

諸如此類的事情，都被她做成了視頻，強行地放在我媽面前給她看。

那時候的我媽還沒有恢復多少神志，只能痛苦地閉著眼睛，但記錄有我慘叫的聲音，卻是無孔不入。

我很難想象那段時間我媽受到了怎麼樣的折磨。

但好在，現在一切都變了。

我用膠帶將沈巧的眼皮上下分開，然后將視頻放在她的面前循環播放了起來。

極致的愉悅之后便是極致的絕望，冷熱交替，不僅會讓食材變柴，運作得當的話，可以充分保留食物的彈性。

不過這些都不是給我準備的，而是給我媽媽準備的。

經過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媽媽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亮光，但神情還是有些僵硬。

我知道，她心中最大的怨念不是這兩個人。

不管她們做了多少惡事，最終的根源，一直都是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