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孫女,你累了閉上眼睡,三爺爺推拿完了再給你拔個火罐,把體內的濕氣給袪袪。」
「麻煩三爺爺了。」
我的瞌睡早來了,身體十分酥軟慵懶,三爺爺這一說我就馬上閉上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三爺爺推醒了。
「火罐拔完了,現在天還沒亮,你趕緊和孫女婿去鎮上,坐車回學校吧。注意點,別讓周大軍看到你,不然準要把你捆起來祭山神。」
「我知道,三爺爺,你多保重身體,過年我回來看你。」
我掏出錢要給三爺爺,但三爺爺不肯收,我趁著他不注意,將錢塞到他的口袋里便跑出門。
天還沒亮,月亮在厚重的云層里鉆來鉆去,天地間一會兒明,一會兒暗。
鼻子處辣辣的,我伸手摸了一把,放到鼻端聞,一股藥油味。
「三爺爺怎麼把藥油抹到我鼻子上了,好辣。」
10
我和男友到了鎮上,找了一家小旅館休息。
目前我們不打算回學校,必須等玲玲之死水落石出,查明村規的真相。
這一覺睡到夜里八九點才醒。
吃完飯后洗個澡,時間接近凌晨。
我將褲腳扎在襪子里,襯衣也扎在長褲里,輕裝上路。
「出發。」
今夜我們決定再次夜探山神廟,在山神廟里隱藏著骯臟的秘密,急需有人去揭露。
凌晨兩點,我和男友抵達山神廟。
此時山神廟又落寞下來,燃著纖細的油燈燈光,似乎只要一口氣大了,就會把它吹熄。
「仔細檢查一下,兇手說不定會遺留線索。」
我和男友像狗一樣嗅著,趴在地面上尋找各種可疑的東西,甚至將廟中所有物件移開,連墻壁都敲過,查看是否有夾層。
累得我倆精疲力盡,結果一無所獲。
「難道真是沖撞了山神?山神降下懲罰?」
任何人作案后都會留下疏忽的地方,難道作案的真的不是人。
是鬼?
我的眼神投向供臺上的雕像。
這尊雕像極難看,面貌猙獰,嘴臉歪斜,眼中充滿兇光。
哪里是山神,分明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
男友不死心地在供臺上尋找,看供臺上有沒機關,用吃奶的力移開雕像,卻毫無所獲。
我也拿起油燈,武俠小說中像油燈這種東西,有可能是夾壁的機關。
但拿起來后,發現就是一個普通的老舊油燈。
兩盞油燈的當中擺放著一只爐鼎,我揭開鼎蓋,里面灰燼幾乎占滿了爐鼎。
我伸手在里面攪了攪,趁著男友不注意,往他臉上一拍,瞬間男友就成了大花臉。
男友不甘示弱,也摸了一手灰來拍我的臉。
我躲了過去,又去爐鼎里抓灰,突然手指碰到一個硬東西,抓起來一看是個白色的土雞蛋大小的東西,硬邦邦,放在鼻端聞,有一股淡香。
這個東西很眼熟,像三爺爺從柜子塑料袋里拿出的那個熏蚊子的東西。
「你拿的什麼?」男友問我。
「熏蚊子的。」
「旅館里蚊子多,正好拿回去熏蚊子。」
鎮上的旅館衛生條件不行,蚊子成群結隊咬人,睡了幾個小時失血不少。
男友伸手在爐鼎里掏,又掏出幾個小的,他全部放在口袋里。
回到鎮上的小旅館,我催男友先去洗澡,自己便拿出從山神廟帶回來的白砣砣,用打火機點燃。
原以為這東西不好點,沒想到就像蚊香一樣,一會兒就點著了。
蚊子飛過來時,我拿著白砣砣湊過去,蚊子飛到煙霧里立即掉到地上。
「這熏蚊子的效果不錯。」我不禁喜上眉梢。
從白砣砣里散開的煙霧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非常好聞。
我狠狠地嗅了幾口煙霧,那煙霧進入鼻腔后,只覺全身舒爽,有一種身輕如燕之感,忍不住又吸了好多口煙霧。
忽然從衛生間里出來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那惡鬼血盆大口,張牙舞爪向我沖過來,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鬼啊!」
嚇得我抄起床旁邊的凳子向那惡鬼砸去,凳子砸在他額頭上,鮮紅的血迸出來。
「啊——」
我的身子搖了搖,全身癱軟如泥。
惡鬼的手掐在我的脖頸上,我感覺自己無法呼吸了。
就當我以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臉上突然一片冰冷,我眨了眨眼睛,伸手朝臉上一摸,一手的水。
這瞬間意識陡地回來了。
我躺在床上,男友坐在床邊,正用濕毛巾擦著我的臉。
「林峰,剛才有個鬼要掐死我。」我扁著唇要哭。
男友一臉無語的樣子,他伸手指著自己的額頭。
「你看看我的額頭,是不是你砸鬼砸的?」
我定睛一看,林峰的額頭上有一道兩公分的傷口,傷口正在往外滲血。
「我砸的是惡鬼,怎麼砸到你了?」我捂住嘴。
「什麼惡鬼?哪來的惡鬼?我洗完澡出來,你就對我大喊鬼,還用凳子砸我,要不是我伸手攔了一下,我性命不保。」男友沒好氣。
「可我明明看到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我不解。
「你剛才怎麼了?」
「沒怎麼呀!就是聞了聞那個煙霧……」
說到這里我忽然打了一個冷戰。
我突然想起來,那夜我被關在山神廟時,看到雕像從供臺走下來。
莫非正是這個東西在爐鼎里燃燒,我吸入了煙霧,使我產生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