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自己。

「老登，你聲帶捐了，說話！我給你面子叫你一聲老登，不給你面子直接叫你老逼登。」

死前就讓我靜靜地發瘋。

逼他們快點把我刀了，他們就休想折磨我。

「你。」

李靖面無表情地瞪住我。

「你什麼你，我是你爹，說話用敬語。」

只要死得快，就休想看出我是軟骨頭。

「你的冒犯我記下了。」李靖微微點頭，「你如何辨出他是玉帝？」

我呆了。

走向跟我想得不太一樣。

我使勁觀察李靖，他目光如刀，面如平湖。

「他自稱玉帝。」我答。

「你又如何看出他是玉帝？」李靖若有所思看向城隍爺。

「小，小神也是聽他自稱玉帝。」

城隍爺汗流浹背，不住伸手抹汗。

他們不是一伙的？

我連忙道：「李天王，明察秋毫，明辨是非，明明這老貨躲在城隍廟內，玉帝在廟外，他如何能聽到玉帝說話？」

「他說得不無道理。」李靖瞇起眼，渾身散發陰冷氣息。

「不愧是天王。」

我繼續申冤。

「玉帝想查大黑佛母一事，誰知走到廟外，突然身死，我想定然是他和大黑佛母串通一氣，施了陰詭手段，如今大黑佛母也被他藏匿。」

「原來如此。」

李靖點了點頭。

「這位草頭神的話有因有果，真實有據。」

不等我驚喜，李靖的下句話讓我如墜冰窟。

「城隍，你還不記下，將尸體往廟里挪挪，這事留的紕漏太多。」

「小人這就去。」

城隍戰戰兢兢退后，招呼官將首搬尸體。

李靖笑著看向我。

我嘶了口氣。

「你的冒犯我記下了。」

李靖拍了拍我的肩。

頓時有千斤重力襲來，我聽到咯吱的裂聲從肩骨擠出。

撕心裂肺地疼。

「老……逼……登。

」

我忍著疼，死死盯住李靖。

下一刻，我眼窩刺疼，左邊畫面丟失，只能看到灰蒙蒙的霧瘴。

「啊！」

眼珠被剜的疼，讓我慘叫出聲。

緊接著，我喊不出來了。

因為一只手塞進我的嘴里，拽住我的舌頭，狠狠一扯，舌根噴出猩血。

「留著他的耳朵。」

李靖的聲音傳來，模模糊糊。

「算了，留一只耳，手也留一只，該放尸體旁邊趕緊擺好。」

11

「草人。」

我迷迷糊糊睜開僅剩的眼，單眼不習慣，看到的景象都發生一定程度的傾斜。

一條狗。

「你總算醒了。」

狗搖頭晃腦地說，放下心的嘴臉。

我竭力揮動僅剩的一只手扇在狗頭上，破口大罵，發出的只有怪叫。

哮天犬。

老子全因為你。

辱罵太長，我左手寫字不便，只在墻上寫：【你咋回事？】

哮天犬挨了打。

倒沒跟我置氣，反而滿眼憐憫。

也是，哪有狗跟一個殘疾人置氣，但全他媽怪你！

我忍不住又踹哮天犬一腳。

它生氣了，咬住我的腿，很快又捂住嘴退開。

我這才明白，它不是氣量大了，是法力沒了。

「別鬧了。」

哮天犬蹲在墻角，頗為無奈地說。

「我當時出山溜達，嗅到妖氣，一路追查，查到一個叫大黑佛母的妖怪，那玩意很猛，我稍不留神就被她上身，之后法力盡失。」

哮天犬眼中閃過懊惱。

「我找當地城隍爺求助，想他將我送回梅山，我要把情況講給真君大人。城隍爺擺席招待我，喝醉后，我就被關進這地牢里。

「你是如何來的，而且還落得這麼慘。」

我咬了咬牙。

在墻上寫下三個字。

哮天犬湊近看，橫眉一挑：「你怎麼罵這麼難聽，我媽早死了。

「出不去如何是好，真君大人該想我了。」

我都說少看點言情。

你一條狗，天天把自己代入女主。

搞什麼禁忌play。這時，我想到白鶴童子押送我時，曾悄悄往我身上塞了點東西。是個紙團。

上面寫著玉帝。

莫非，是玉帝給他們下了密旨？

我寫：[大黑佛母你可還有線索？]

「有。」

哮天犬張開嘴。

一股腥臭撲出來，它艱難地蠕動喉頭，過會兒，一枚拳頭大小的肉團混合物掉出來。

「這是我從大黑佛母身上咬下來的。」

哮天犬把肉團推到我面前。

我腦海轟地震響。

這哪里是肉團，分明是一尊栩栩如生的肉像。不是別人，正是玉帝，他臉上罩著黑布，上面孤零零的一個字

[生]！

12

我強忍驚駭。

肉團驀然開口：「見朕不必拜。」

哮天犬愣逼地用爪撥動肉團：「他剛說話了。」

我看著玉帝被它蹂躪，差點魂都被嚇飛了，趕緊抬腳把哮天犬踹開。

「草人，你報復歸報復，咋還沒完沒了！」

哮天犬幽怨地瞪我。

我顫抖著指了指哮天犬，在墻上寫：[這他媽是玉帝。]

哮天犬翻了翻眼皮。

差點暈倒。

「把朕扶起來。」肉團說。

哮天犬手疾眼快地將肉團捧在頭頂，諂媚道：「陛下，您騎著我。」

難評。

這很難評。

「草頭神，朕記得你，與朕講后續發生的事。」

我恨不得抱住玉帝哭訴。

把城隍爺和李靖做的喪盡天良的事一股腦說干凈。但寫字實在艱難。

[城隍，李靖，背叛。]我用最簡單的方式寫。

「這樣啊！」

玉帝望著墻意味深長地吐了口氣。

「那我們就等著吧。」

啊？

[陛下，就這？]我寫。

玉帝沒好氣道：「不然呢？能跑我早把這條狗的肚子打爛，跑掉了。

既

然大家都沒本事，就老實等有本事的人。」

我心里罵了八百遍玉帝。

[中。]我寫。

玉帝倒是不慌不忙地說：「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