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到了夸父的尸體。」
在大興安嶺深處,考古隊發現夸父國遺跡。
可在回來途中,全隊人都自挖雙眼,將自己離奇活埋。
只留下最后的信息:
「不要直視太陽!」
1
三個月前,大興安嶺遭遇連續一周的強降雨。
某處山體發生滑坡。
事后,山體出現巨大的空腔,連接著不見底的洞穴。
守山人雨后巡山,在現場撿到了一形制古怪的青銅罐。
第一時間上交文物局后,得出驚人結論:
這青銅罐,并不屬于……目前任何已知文明。
作為考古界泰斗之一的徐巖山,當即組織人手,前往考古調查。
進行的第三天。
考古隊傳回信息,說發現了人類進化分支,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巨人種族『夸父族』。
剛高興沒多久,考古隊就與外界失去了聯系。
當再次取得聯系,已經是十天后。
領隊徐巖山,帶著考古隊返回,在返回途中,隊員陸續精神錯亂、發瘋。
他們挖掉了自己的眼睛,將自己背面朝天,活埋地下。
被發現的時,整個考古隊,除了徐巖山被搶救回來,外加兩人失蹤。
其他的,都已窒息死亡。
……
我穿上無塵服,站在病房門前。
旁邊的工作人員遞給我夜視儀,「徐央研究員,進去需要帶上這個。」
「徐老先生精神狀態很不穩定,極度畏光,一直待在全黑的室內環境中。」
我點頭,戴上夜視儀后,整個樓道燈光熄滅。
在一片黑暗中,我推開了門。
「爺爺,我來看你了。」
2
房間很黑。
瘦弱的老人坐在角落,滿是不安,不停地左右張望,如同他周圍,有著難以描述的生物。
聽到聲音,老人這才緩緩抬頭:「小央?」
我停住腳步,在夜視儀中,爺爺眼眶黑洞洞的,仿佛眼睛不存在一般。
我點頭道:「爺爺,我打算去大興安嶺了。」
「你去哪兒干嘛?!」
爺爺突然激動起來,顫聲道:「會死的,都會死的!」
我連忙走上前安撫,道:
「爺爺,上面已經在組建新的考察隊了,我自愿報名的。」
爺爺的恐懼,幾乎從言語中溢出來,「祂在注視著我們,會死的,會死的!!」
我迅速追問:「他是誰?和夸父族有關嗎?」
爺爺精神又開始錯亂了,手舞足蹈,大叫著別過來,別過來。
就在我準備喊工作人員的時候,爺爺突然站定,猛地跑過來抓住我。
黑洞洞的眼眶,就像來自地獄深處的凝望。
「不要直視太陽,千萬不要……」
「所有人都被污染了,別相信任何人!」
「嘿嘿嘿……」
說完,他像個『大』字,背面朝上,躺在地上,嘴里發出古怪的笑聲。
似哭似笑。
這時工作人員趕來了,連忙給他注射鎮定劑。
我心中隱隱不安。
「爺爺,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3
在鎮靜劑的作用下,爺爺終于安靜下來。
我打了聲招呼后,離開房間,但卻沒有回家。
而是來到了隔壁——文物收納室。
所謂文物,其實就只有放在玻璃柜中的青銅罐。
斑駁的銅銹間,晦澀的象形文字,鐫刻其上。
象形文不多,只有兩行。
但這兩行,目前還沒有人能解讀出來。
文字的旁邊,則是用粗獷線條勾勒的人像,肌肉飽滿的身軀,高昂的頭顱上,那一雙空洞的凹陷眼睛,格外注目。
這是銅罐唯一鑲嵌的地方。
兩粒如墨的石頭,凹著鑲嵌進眼眶的位置。
明明只是兩個石頭,但我卻感覺,人像好似活了過來。
布滿驚恐扭曲的人臉,眼球被挖掉,眼眶的空腔流淌黑血,扯著蒼白的嘴角,在對我發笑……
「呼……呼……」
我猛地回過神來,只是片刻,便大汗淋漓。
「這青銅罐,原本是裝著東西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望向來人,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問道:「周隊,你剛才說罐子里有東西?」
「沒錯。」
周隊,原名周邦,是這次新組織的考察隊領隊。
他解釋道:「據守山人說,剛發現的時候,罐子里裝著腥黃色的膠質液體。」
「但揮發速度很快,當他送到研究所的時候,已經揮發得差不多了。」
「難道是古酒?」我眉頭微皺。
周邦搖了搖頭,「還不清楚,幸好拿到的時候,罐底還有少量剩余,目前正在化驗。」
我疑惑道:「這麼久了,還沒得出結論?」
周邦苦笑:「化驗單位那邊好像有發現,在進行新一步檢驗,這周會出通知。」
我沉默點頭。
周邦拍了拍我肩膀,「壓力別太大了,這周好好調整狀態,下周我們就去大興安嶺了。」
「明白。」我說。
周邦走后,我拿出手機,翻看爺爺他們當時的資料。
其中一張合影,格外顯眼:
考古隊全員微笑著看向鏡頭,在他們身前,是一根長近三米的大腿骨,直徑足足有七八十厘米。
這是唯一的,關于『夸父』的資料。
我揉了揉眉心,「人類進化分支麼……」
當晚,我吃了兩片安眠藥,才壓下心頭躁郁,緩緩睡去。
可誰知。
剛一醒來,便收到噩耗。
我爺爺,自殺了。
4
他的死狀極慘,透露出一股詭異。
監控畫面顯示,老爺子從晚上十二點開始,就靜坐在窗前。
一直等到凌晨五點。
他拆掉了釘在窗戶上的遮光板,雙目瞪得渾圓,死死盯著窗外遠空。
漸漸地,天亮了。
老爺子表情變得猙獰扭曲,目光隨著太陽,一點點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