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記者,后媽抹著淚,不知道在對他們說些什麼。
看到我時,記者又一窩蜂的涌了過來。
「崔女士,請問你在直播中說講的故事,是否是你的親生經歷。」
「昌盛集團入駐你們村,盤活經濟,帶動就業崗位,可你們村的村民全部外流,寧可背井離鄉打工也不愿留在家里就業,到底發生過什麼?」
相機閃光不斷,一排排話筒懟在眼前,我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
后媽突然撲了過來,撕扯著我的頭發。
「小賤人你還敢來,你說的那什麼偏方,害了我們全村,讓我們流離失所。」
「老娘恨不得撕了你。」
我被按在地上,聽見一聲接著一聲的相機響過。
沒有人拉開她,任我慘叫。
我陷入無盡黑暗。
那天起,我遭受到瘋狂的網暴。
每天都有幾百條的私信,說我才是元兇。
13.
劉婆子黑著臉。
「你們到底要作孽到什麼時候,老婆子不管了。」
「不聽老婆子勸,自己作死怪不得別人。」
劉婆子看來是鐵了心不想管。
臨走前只留了一句話。
「那兇煞這兩天就會取你們的命。」
空氣凝固,人人心中忐忑。
靜了許久。
村長率先開了口,要大家鎖好門窗。
「邪不壓正,老子不怕她,躲過這一夜,明天一早我就進成,請最好的師傅,把這小賤人打進十八層地獄。」
晚上,他又在自家院子里,跪在地上,燒著什麼,好長一頁紙。
我有點好奇,偷偷趴在門外,他燒的,是一份名單。
「翠丫啊,這個都是那天侵犯你的人,還有喝狀元湯的人,我怕你記不住,都幫你回憶著呢。」
「看在我有功的份上,饒了我吧。
」
「以后我每年都給你燒紙你看行不。」
我冷哼一聲,心中暗覺可笑。
天色愈發的沉。
一道雷打下,我一激靈。
各家雞犬也跟著凄厲嚎叫。
好像看見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一樣。
我跟著抬眼,突然看到樹下有一立人影,眼睛冒著綠光。
仔細看,有好多道綠光。
不對,是孩子,各家的孩子。
空氣仿佛靜止,我的心提在嗓子眼。
第二天一早,村長吊在樹上。
14.
審訊燈打在我的臉上,對面坐著劉峰。
原來他不是記者。
「村長的死怎麼就能懷疑到我身上?」
我拍著桌子,有些激動。
「不止村長的死,還有你姐姐,我們有理由懷疑也是你教唆的。」
「你編出狀元湯的謠言,利用村民們的愚昧,害死你姐姐。」
我深吸口氣,感覺心臟要蹦了出來。
「警官,說話要講證據的。」
他抬眸盯著我,眉目間充斥著壓迫感。
「你太小瞧警方的力量了,人證我們已經找到,物證正在搜查。」
慌亂壓在我的胸口,我有些透不過氣。
他哪來的人證,就憑后媽的風言風語?
兩年前村民早已陸續搬走,分散在全國。
哪來的人證?
「你直播的故事在網上這麼火,不少網友想要扒真相,找到你那些老鄉,不是難事。」
「他們對喝狀元湯供認不諱。」
「還說你所述的故事全部為真。所以才舉家搬遷。」
我闔目半晌,緩緩說到。
「你也說了,是他們喝的,我并沒有喝,更沒有參與。」
「你如果相信故事是真的,那你要找的是大仙,不是我。」
他冷笑一聲。
「教唆犯罪也是犯罪。」
「那些人害了你姐姐,心里有愧,有些風吹草動,就會覺得是冤魂索命,而你正是利用了這些心里。
」
「你教唆他們殺了你姐姐,然后又人為制造靈異事件,殺死村長,害的他們不敢在村里住下去,以為這樣就沒人知道你做的孽。」
「昌盛集團入駐你們村,幫助你們村致富,可全村人口外流,你覺得合理嗎?」
說到昌盛集團時,我心頭一緊。
想起那個總經理肥頭大耳的模樣。
我垂眸,盡量掩蓋眼中的恨意。
「村長死前,一直在有人喝所謂的狀元湯,他死后,你姐姐的尸體不翼而飛,那段時間,你們村沒有過焚燒的痕跡,所以你只是將尸體藏了起來,并沒有銷毀,這將會是重要的物證。」
驚恐、失落、絕望的情緒不斷浮現在我臉上。
他很滿意我的表情變化,目光也得意了起來。
停下記錄,斜眼睥睨。
「現在后悔有些晚了。」
「不得不說,你的作案手法太過粗糙,只能騙過那些無知的村民。」
「兩年后,你居然還囂張的繼續炒你姐姐的熱度,伺機斂財。」
對于他的嘲諷,我并不在意。
「所以,已經立案了嗎?」
他起身,將椅子推回。
「當然,你還以為你跑的掉。」
我感受到心臟由懸空慢慢下沉。
當他出門的一瞬間,我又叫住了他。
「劉警官,你說那些是無知的村民。」
「你是否看不起村里的人。」
他突然來了火,門重重的關上,咣當一聲巨響沖破屋頂。
「不要偷換概念!」
15.
我愛我的姐姐。
我們從小相依為命,都是沒媽管的孩子。
可為什麼所有人都更喜歡她呢。
她成績好,她懂事,她更乖巧。
她考上重點,不知道會不會有更多人喜歡她。
她說以后會照顧我,我不想被她照顧,我想站在大家的注視下,照顧她。
不得不承認,我嫉妒她比我好。
我也一直在努力學校,可是我的成績一直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