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云是族長,居住在村子里最高坡上的石屋里。
等他抱著我小心地放在屋內的床上后,臉帶痛色。
側臉輕輕地趴在我小腹上,手撫了撫小腹,輕聲道:「如果不這樣,我就沒有理由將你接到我這里來。」
或許是感覺到了他,被那老怪物舔過后,就一直動個不停的寶寶,慢慢地安定了下來。
江流云撫著小腹,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幫我蓋好被子:「再等一段時間,我會想辦法送你離開的,到時你不要再管我,我處理好村子里的事情后,會去找你的。」
「他們不是人?」我想到剛才那老怪物倒趴在屋頂上,口吐毒氣,還有那長得和捕食蜥蜴一樣的舌頭,心頭一陣陣發悸。
他讓我先走,那他呢?
江流云摸了摸我的臉,正要說什麼,外面就傳來一個老者輕喚的聲音:「族長!」
或許是因為江流云殺人立威,那老者的聲音帶著敬意。
江流云臉上閃過不耐,湊到我耳邊輕聲道:「你一直都不是那種嬌氣的人,現在我屋里,他們不敢進來,不要怕。先睡吧!」
起身準備離開時,與我四目相對,他眼中一熱,在我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原本只打算一觸即止的,可幾個月不見,不過是輕輕一碰,江流云就喉嚨涌動,在我唇上輕咬了一口。
帶著憤憤的聲音道:「讓你不聽話!」
我微痛呼了一聲,他頓時就泄了氣,又安撫地舔了舔,越發地耐不住。
直到外面復又傳來那老者刻意提高的喚聲,江流云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我等他走后,湊到門口看了一眼,就見江流云手握著那把長弓,冷冷地看著屋外聚集的族老們,臉色十分陰沉!
那些族老一掃原先在村口的不敬,都恭敬地朝江流云行禮,帶著懼意地看著他手里的長弓。
并列于路兩側,示意他先行。
就算江流云說這里安全,可有了那老怪物的事情,我哪還睡得著。
不過這屋子里,有著熟悉的氣息,我倒沒這麼害怕了。
一直熬到天快亮了,江流云才帶著一身露水回來。
一進屋,就看了我一眼,朝我笑了笑,似乎這才松了口氣,撫了撫我的肚子,輕聲道:「我守著你,睡吧。」
我想問什麼,可懷孕后本來就嗜睡,又熬了一夜,實在頂不住了,在帶著江流云氣息的床上,抱著床子深吸了一口氣,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屋外傳來規律的磨刀聲。
我出來一看,就見江流云在一塊磨刀石上,磨著一塊薄薄的石片。
他根本沒有轉身,卻知道我醒了,扭頭朝我笑了笑:「等下就吃飯了。」
我這才發現,院子里的石灶上煮著飯。
江流云將磨好的石片給我,讓我貼身藏著,護身用。
跟著揭開鍋蓋,將飯上面蒸著的雞蛋挑出來給我,眼帶愧色。
但族屋之下,不時有人假裝路過,往這里看。
江流云只是裝了碗飯給我,讓我在屋前的石桌上吃,然后自己就裝了碗飯,打了兩個生雞蛋,往一側的屋子里去了。
我以為他是自己吃,怕看到,不能接受,也就沒有在意。
剛剝了蛋殼,還沒來得及吃,就又有人來叫族長。
昨天我進村,本身就惹得村子動蕩不安。
晚上的時候,江流云又殺那老怪物立威,怕是有什麼事情要商量,要不然這麼一個食長子習俗的怪村,能保存到現在?
江流云聽到叫聲,急忙就出來了,率先看了我一眼,見我沒事后,才朝那人點了點頭,拿著長弓就走了。
族屋居于高地,方便監視整個村落,其實也被整個村落看著。
不時有那些老得像怪物一般的人,從屋前路過,眼帶貪婪地看著我。
但忌憚江流云的殺威,也沒有誰敢踏上石階。
我剝著雞蛋,嚼蠟般地吃著,隱隱約約地聞到剛才江流云端飯進去的屋子里,有著線香的味道傳來。
正疑惑著,就聽到呵呵的笑聲傳來。
跟著昨天村頭那個架住江流云木棍的老者,臉帶慈祥笑意踏著石階上來。
以我的觀察,這些鶴發童顏的老者,就是村里的族老。
他們肯定是能分到最好的資源,所以不像那些老怪物,老得不像樣,反倒一個個精神矍鑠,和藹可親。
但叫江流云去的,就是族老,他怎麼出現在這里?
那老者走到我面前,看著我手里的熟雞蛋,笑得慈愛:「真是暴殄天物啊。雞子最好吃的時候,就是剛生出來,帶著溫熱,敲一個洞,直接唆食。這樣蛋液順滑,鮮甜爽口且營養最好。」
「煮熟吃,就得里面雞子孵化,但未曾生毛,生發之機最旺時吃。」那老者和送飯的婦人一樣,看著我手里的熟雞蛋不停地搖頭。
生吃雞蛋,也不算奇怪,畢竟現在還有某個島國這樣吃。
可看著這老者,我心中警鈴大作,不由得放下雞蛋,將手伸進口袋,摸著江流云給我磨的那塊石片。
「你是來找江流云的吧?」那老者卻好像毫不在意,呵呵地笑:「昨天在村口,我聽你喚族長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