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送了我一盒散粉,說控油能力嘎嘎強。
我每次涂,都感覺臉上被覆了另一層面皮一樣。
周圍人都夸我越來越好看了。
直到閨蜜來看我,指著我的臉皺眉:「骨灰做粉,敷足四十九天,你就會變成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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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最后一天,我約了閨蜜逛街。
我們約在了咖啡店,溫晴一進門,差點沒認出我。
「林舒?」她不可思議地望著我,繞著我轉了個圈,「你整容了?」
「怎麼可能?我想整,爹媽也不讓啊。」我喜滋滋地捧著臉湊了過去,「你看看,我學了化妝,好不好看?」
溫晴卻皺著眉頭,伸出手指在我臉上捻了一下:「你臉上涂了什麼?」
「散粉啊。你別動,當心脫妝了。」我趕緊從包里掏出散粉又補了下,直到看到毛孔都被遮住后,我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粉撲。
溫晴卻一把抓住我握著散粉盒的手,眉頭緊鎖:「這東西哪來的?」
我有些驚訝她的舉止,卻還是把散粉遞了過去:「我室友周淼給的,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她家是做彩妝的,說我皮膚底子不好,就送了我盒新研發的散粉。」
「還別說,效果真好,我用了以后不僅毛孔細了不少,控油能力也嘎嘎強。不信你也試試。」
溫晴把散粉放在鼻子底下小心翼翼地聞了聞,隨后一臉厭棄地丟在桌上,像看臟東西一樣捂住了鼻子。
「林舒,這不是散粉!這是骨灰!」
溫晴的話嚇得我血色盡失。
她自小就隨著她鄉下的奶奶學了些本事,整個人神神道道的。
小學里,我被放養在奶奶家,村里的孩子排擠我,只有溫晴愿意和我玩。
溫奶奶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神婆,耳濡目染下,溫晴也學了半桶水。
她用半吊子請神術給我開眼,結果請來了一窩野鬼,引火燒身全跑她身上去了。
我嚇得發了三天高燒,溫奶奶請神回來掐著我的脖子硬灌了三大碗符水,而溫晴則被夾了通手指才逼走那群野鬼。
經此一事,溫奶奶也同意溫晴學她的本事了,但是只能偷偷學,因為溫晴父母是知識分子,不接受女兒走歪路。
溫奶奶年紀大了,他們拗不過,沒辦法。
我拿著紙巾死命擦著臉上的妝,額頭的冷汗一陣陣地沁出。
「你可別嚇我,周淼怎麼可能給我骨灰做的散粉。」
溫晴避開眾人的眼線,從口袋里掏出張符,燃盡后丟進水杯里。
「用這個水卸妝,普通的卸不了。」
說來也奇怪,剛我擦了半天,愣是擦不干凈,用了溫晴的符水,卻立馬露出了皮膚的底色。
她掐著我的下巴仔細看了看,面色凝重:「你用多久了?」
我心里一咯噔:「半個月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溫晴拉過我中指,用指尖輕輕一劃,立馬滾出了顆黑色的血珠。
一股濃烈的腥臭四散開來。
坐后面的客人眼神瞟過來的同時捂住了鼻子。
服務員走了過來:「你好,這里是有什麼東西壞了嗎?介不介意我收走?」
溫晴拉下我袖子:「沒事,是我朋友吃壞了肚子。」
說完就拉著我結賬走了出去。
我:「你是在說我竄稀拉身上了嗎?」
她沒好氣地點著我的額頭:「難道說我自己嗎?」
「你沒發現你自己的五官越來越不像以前的你了嗎?」
溫晴拿出過年時和我一起拍的照片。
上面的我圓臉、大眼,皮膚白皙,雖不至于絕色,但給人一種小家碧玉的清爽感。
「林舒,你現在的臉和上面還有幾分相似?」她拿出鏡子讓我對比。
我坐在車里,越看越心驚。
不僅臉型出現了偏差,就連眼睛也從杏仁眼變成了丹鳳眼,眼神流轉之間,還帶著絲媚意。
若真要說,那可能只有五分相似了。
「骨灰做粉,敷足四十九天,你就會變成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可我怎麼完全沒感覺?」我捏了捏自己的臉,一點也看不出變形的痕跡,仿佛是天然形成的一般。
不是我不信,是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周淼家境不錯,平時笑臉相迎,有求必應,所以人緣也很好。
上個月,我臉上生了顆痘痘,一時苦惱,對著鏡子說了句:「真丑。」
被她聽到了后,她從抽屜里掏出盒散粉來,說送給我。
我一開始想給她折現,可她非說這是她家新研發的產品。讓我試試看好不好用。
她說:「這是我哥研發的,對皮膚特別好,不僅有消炎美白的作用,用久了,還會自帶體香。」
我雖然有懷疑,但見她也在用,就接了下來。
散粉的確很好用,涂上去半個小時,痘痘就消了。
晚上卸完妝,整個臉滑得跟雞蛋似的。
只是周淼看我卸妝,似乎有些不樂意。
「林舒,忘了和你說了,這散粉可以不用卸妝,用得越久,對皮膚越好。你看我的臉,平時什麼都不涂,就涂這個散粉。所以才能吹彈可破。」
我把周淼的話復述了一遍。
溫晴一只手握著方向盤,一只手捏著那盒散粉,冷笑道:「她用的散粉的確是散粉,可你用的的確是骨灰。
」
「什麼自帶體香,林舒,你都快被尸臭腌入味了。」
「尸臭……你……你說我身上有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