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顯然也看到了薛小可。
他看到是薛小可走過來,張牙舞爪大叫著「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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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指上的血珠還在往外涌。
想到直播間小柔說的,如果小可是鬼的話,那她應該變成死前的模樣。
可她現在除了臉色蒼白一點,分明跟之前無二。
再看看衣柜里蜷縮著的周明。
我上前一步,用沾了血的手指點上周明的額頭。
14
小柔說的果然都是真的。
薛明被我點了額頭之后,原本閉著的眼睛瞬間睜大。
那眼眶里,黑漆漆的一片。
竟是沒有眼白。
他的身體也「咔咔」作響,以詭異的姿勢扭成一團。
他好像被什麼東西瘋狂擠壓著,在衣柜里抽搐了好一陣。
然后突然又停下,他的頭轉了三百六十度,最后轉到我們這邊,死死瞪著面前的薛小可。
我本來想跑的,可薛小可嚇傻了,我拉了她半天,她都無動于衷。
周明突然兩手一伸,眼角流下一行血淚。
他的喉嚨里發出嘶啞的聲音,好像說的是:「老婆,來陪我。」
說完他一把掐上小可的脖子。
他下了狠手。
薛小可被他掐得喘不上氣。
我見狀趕緊拿旁邊的東西想讓他放手。
可他勁很大,很快,他一腳將我踹到地上。ŷȥ
我忍著痛找來花瓶砸他的頭。
依然無濟于事。
周明原本身體瘦弱,此時卻像被誰附了身,面無表情又力大無窮。
眼見薛小可的掙扎越來越弱,我打開直播間求助。
「快!救人。」
小柔回復我了。
【念訣,我剛教過你,收心,聚氣丹田,眼神看著他,念訣。念三遍,然后再咬破無名指,快速點他眉心和頭頂正中間。
】
我一絲也不敢怠慢,趕緊按小柔說的做。
一套動作下來,果然,他閉上眼,渾身癱軟地倒在地上。
15
我扶起薛小可。
「快走。」
可剛摸上她胳膊,一切都不對勁起來。
她的胳膊,好像被掰斷了,折成好幾節,
兩只胳膊正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
連身體也軟軟的,仿佛被抽筋剝骨般。
【我早說了,你閨蜜也是鬼,臉上沒傷口,因為她是被掐死的,掐死后被打折了四肢。】
小柔血紅色的彈幕飄在直播間。
這一句后面,刷滿了「彈幕護體」。
16
薛小可呆呆癱坐在地上。
這時候,從薛明身上升起一股黑氣。ýȥ
那股黑氣,轉眼間,鉆進了薛小可的身體里。
【不好,她吸了別的鬼的煞氣,要成陰尸煞了,快跑。】
我一刻也不敢怠慢,趕緊起身開跑。
可別墅的大門被緊緊關上。
我想了所有辦法都打不開。
【從窗戶,切記,只能從正西窗戶出去,其他方位應該被做了法,你無論如何都打不開的。】
我哭死。
這個別墅里,正西邊,只有二樓雜物間有一扇小小的窗戶。
來不及想太多,我只想活著。
我匆忙奔向二樓雜物間,關好門后又將能搬動的柜子椅子抵在門口。
雜物間的窗戶很高,我搬來椅子,光爬上去就得花費不少體力。
眼看著我就能夠著窗戶了,可有人在黑暗里拽住了我的腳。
17
「你是誰?」
拽我腳的人語氣虛弱,說話還大喘著氣。
「你又是誰?」我警惕著問他。
「我是賀衍,周明的伴郎。」
說到這里我想起來了。
薛小可好幾天前曾提起過,我當她的伴娘,薛明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哥們兒當他的伴郎。
可是,賀衍怎麼會在雜物間?
這時候雜物間的燈亮了。
面前的男子額頭流著血,臉上也是青紫一片。
他松開我的腳,一手扶上額頭。
「好痛,我在樓上試衣服,不知道誰把我打暈了,剛醒來又被你踩一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要跳窗?」
看他一臉懵逼的樣子。
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難道是周明或者薛小可把他關在這里的?
18
可時間緊迫,我沒時間一一解釋。
萬一薛小可真像小柔說的那樣成尸煞,我們倆都得死在這兒。
我指指頭頂的窗戶:「先逃出去,出去了我再跟你說。」
他的目光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無奈一笑:「你那窗戶太小了,我鉆不過去。」
好像說的是。
那扇小小的窗戶,我鉆起來都費勁兒,更別說一個大男人了。
那怎麼辦?
「那我先走,你待在這里藏好,別發出任何聲音,等我出去了,我找人來救你。」
他看了門口一眼,又望向我。
隨后他若有所思,伸出手指掐算起來,然后眉頭一皺。
「陰尸煞?周明,結的是冥婚?」
19
「你怎麼知道?」我的驚訝毫不掩飾。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從西邊的窗戶能逃出去?」
賀衍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我連忙點頭。
說完他笑了。
「你被人騙了,西邊陰氣最重的,你就算翻出這扇窗也逃不掉。如果我沒猜錯,這棟別墅外全是孤魂野鬼,你一出去,肯定被生生吸干成了別人功德。」
聽他這麼說,我開始懷疑人生了。
小柔和賀衍,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這些?」我問出了我的疑惑。
「我家世代走陰人,看你穿的這身禮服我就懂了。
」
禮服?什麼禮服?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下一看。
只一眼,像是有一盆冰水將我渾身澆透,我只感到一股錐心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