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是村里新推出的卵女。
她不用干活,每天躺在地下室里,張著嘴,就有人送肉進她嘴里。
姐姐開始變得越來越胖,越來越壯,她躺在床上,連抬手的力氣都不能了。
半年后,村里的男人都爬向了她的床。
后來,姐姐每隔一天,就開始產出晶瑩剔透的胞球。
我才知道,我姐成為了卵女。
卵女,這一生除了吃,就只會產卵,不死不休。
1
地下室里,姐姐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啃吃著烤得流油的豬頭。
她吃得真香啊。
嘴巴上的油渣子順著下巴,滴答滴答地落下。
我饞得直流口水:「姐姐,我真羨慕你,天天不干活,除了吃就是睡。」
我們村比較封閉,在大山里,與世隔絕。
村里的食物處于集體分配制。
在我們村里,無論男女老少,都得下地干活。
不干活,就沒有飯吃。
可就算干活了,分配到的食物也只是剛好能夠溫飽的糙米。
可我的姐姐,她頓頓都是大魚大肉。
我簡直羨慕嫉妒瘋了。
此時,我直勾勾盯著我姐,艱難地吞下口水詢問著:「姐,豬頭肉是啥味啊?好不好吃啊?」
我這輩子都沒吃過豬頭肉。
真是抓心撓肝地饞。
但我姐沒理會我。
她剛搬進地下室不久,像是一只餓狼一樣,瘋狂吞吃進食。
啪嗒。
豬頭上的眼珠子掉在了地上。
我蹲下身,猛地伸手把食物抓住塞口袋里。
「給我拿出來!」
我媽不知何時下來了。
她怒瞪著眼睛,手指就像鉗子一樣,狠狠鉗在我手掌上:「你是狗嗎?竟然敢跟你姐搶吃的?你是不是想死?!」
「媽,這是我撿的。」
我的手掌被迫打開,眼睜睜看著美味的豬眼珠被取出。
「哪怕是你姐吃得吐出來的,你也沒這福分吃!」
我媽對我一臉兇樣,對我姐卻是百般溫柔:「大妞,我來看看你今天胖了些沒。」
她拿著一條軟尺,把我姐的身高、頭臉寬度、胸圍,尤其是腰圍,仔細量了個遍。
一邊量,她還一邊嘀咕:「我大妞的起點高,將來肯定會產更多的卵。」
「卵?」
我忍不住問:「媽,產卵是什麼意思啊?」
我媽白了我一眼:「不該問的別問,你現在也不用在外干活了,只要好好伺候你姐就行。」
一個小時后,我姐竟然將一整個小豬頭都吞吃進肚。
她躺在床上,摸著肚子,舒舒服服地打著嗝:「媽,我肚子撐得難受,想出去見見陽光,走會路消消食。」
「那可不行,你現在是我們全村的希望,可不能隨意走動露臉的。」
我媽笑著安撫我姐,又拿軟尺量了一下姐姐的腰圍:「嗯,不錯不錯,腰粗了十厘米,要繼續保持啊。」
旋即,她站起身,又狠狠拍了我一巴掌:「還不趕緊把你姐姐臉上,手上的殘渣清理干凈?!」
我緊咬著嘴唇。
只覺得十分不公平。
我和我姐都是我媽生的。
為什麼我姐一下子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
而我卻成了清潔姐姐衛生的奴仆。
不公平,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2
我給我姐擦拭完后,端著水盆上了樓。
卻聽到我媽和村長的聊天。
村長說:「大妞是我們村里新選出來的,你可一定要好好伺候照顧好她。」
我媽點頭如蒜:「肯定的,我家就出了這一個獨苗,肯定把她捧手心里。」
「唉,可惜了上一個好苗子。」
村長突然嘆了口氣:「半年前推選出來的那個大花,就沒照顧好,讓她白白死了。
」
大花,她是我的閨蜜。
她以前和我一樣,每天干著苦哈哈的活,卻從來沒有吃飽過飯。
可有一天,村長突然找上她,讓她進地下室,并不斷供給她大量食物。
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大花突然發瘋一樣從地下室里跑出來。
她一邊向我求救,一邊使勁地伸手指摳喉嚨。
哇地吐出特別特別多腥臭的肉類食物。
當時我看著那滿滿一堆食物。
只覺得特別可惜。
大花真是勞碌命,一點都不知道享福。
她天天躺地下室里,啥也不干,還有人專門伺候著,這不是很舒服嗎?
沒多久,就有人來抓大花走。
大花手指死死抓在泥土地上,瘋狂尖叫:「我不吃了,我不吃了,求你們放我走吧,我真的不吃了。」
她那樣子,地下室是地獄,又好像食物有毒會毒死她。
后來,沒多久就傳出來消息,說大花得瘟病死了。
3
「村長,大花雖然死了,但也算是福禍相依。」
在地面上,我媽出聲道:「她死了,所以才能提前開啟肉宴狂歡節,我家大妞,也是吃了肉宴,才被您慧眼識珠發現了嘛。」
我突然想到。
我們村里尋常是吃不到肉的。
但每隔兩年,就會有一場肉宴狂歡節。
每個人都能吃肉吃到飽。
只是。
前半年,大花得瘟疫死后不久。
村長突然就黑沉著臉宣布,肉宴狂歡節提前開始。
在大廣場上。
由村長拿著勺子根據體型,分配一塊肉。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半年前狂歡上的肉,沒有以往的多,也沒有以往的嫩。
細思之下,我突然感到幾分惶恐。
難道半年前,我吃到的肉,是……是大花?!
4
「大花這丫頭也是倔,她在地下室里,一口都不肯吃,硬生生把自己給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