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開口,和尚卻用眼神示意我閉嘴。
之后拿著手里的佛珠在我頭頂繞了兩圈才松了口氣。
和尚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娃娃,怎麼回事?你身上怎麼沾滿了尸氣?」
和尚的話說得我毛骨悚然,果然嗎?
詩雅果然不正常嗎?
我慘白著臉,把詩雅的事情跟和尚說了一遍。
和尚聽完后,臉色很難看。
我顫抖地問:「大和尚,詩雅是鬼嗎?」
和尚搖搖頭:「恐怕不是鬼,應該是活尸。」
「唉,難辦了。」
「活尸是什麼?」
「就是人已經死了,但是尸體還活著。」
我沒再作聲。
過了很久,和尚才問我:「你來找我,是想讓我收了那個活尸嗎?」
我遲疑了一下。
然后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求自保。」
和尚嘆著氣說:「天下熙熙攘攘,凡事有因必有果。
「你們村的人,種下惡因,必得承受惡果。
「但是你,我熟知你,心思純良,必不會為不可為之事。」
和尚說著,遞給了我兩張符紙。
和尚盯著我說:「這兩張符紙,你一張貼在你的門梁上,一張自己隨身攜帶。
「那東西便奈何不了你。
「記住,千萬不要離身。」
我把符紙揣在兜里,用力地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9
我回去以后,詩雅正倚在門框上。
她好像變得更漂亮了。
冰肌玉骨,晶瑩剔透。
比我剛見到她的時候還漂亮了很多。
詩雅微笑著看著我。
知道她是活尸,我心下有些發冷,不敢和她對視。
詩雅可不管我是怎麼想的,快步向我走來。
卻又在我兩步開外的地方猛地停住了腳步。
詩雅皺著眉頭,臉色很難看地看著我:「你身上是什麼東西?」
我手伸進褲兜,摸了摸和尚給我的黃符,心下稍微安靜了些。
我沒說話,詩雅還想追問,但是這個時候我媽卻回來了。
詩雅用只有我和她能聽到的,小聲地說:「不要誰都信,我不會害你的。
「這里的人都該死,可我想讓你活著。」
詩雅的話把我說得一愣。
就在我還不明所以的時候,我媽已經走到了我跟前。
一腳把我踹在了地上。
「我一不在家你就不老實,天生的賤骨頭,你也配?」
我瑟縮著身子,任由我媽打我,等我媽打累了,我才爬起來回了房間。
10
第二天我是被嘈嘈切切的喧鬧聲吵醒的。
剛出門就聽人說出事了。
大概經過是說曹大柱的媳婦把豬給吃了,之后曹大柱又把他媳婦砍死了。
我聽得心下一驚,忙在旁邊搭了句話:「曹大柱的媳婦不是還懷著娃娃呢?
「就吃塊豬肉,曹大柱至于把他媳婦給砍死?」
那人心有余悸地說:「曹大柱的媳婦懷著身子,現在是全家人的心尖尖。
「如果是吃普通的豬肉,就算是全吃了,曹大柱肯定屁都不放一個。
「但是他媳婦吃的是活豬啊。
「你想想,他媳婦晚上趁他睡著后,偷偷去豬圈,逮著剛滿月的豬仔就往嘴里塞。
「多邪性啊……」
生吃活物?
我聽得頭皮發麻,身子也止不住地發抖。
曹大柱的媳婦懷孕前挺正常機靈的一個人,懷孕后卻變成了這樣……
莫非,肚子真的有問題?
七叔公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最后干咳著問:「最近莊子里是不是懷孕的女人特別多……
「而且一個賽一個的能吃?」
七叔公的話就像平靜的湖面丟進一顆炸彈,所有人都慌了……
因為確實是這樣……
七叔公面色很難看地說:「這事,不簡單,恐怕是村里進了什麼邪祟了。」
說完眼睛還有意無意地往我家瞟。
「我現在就進城去找個先生,你們先抱團在一起。
「我回來之前別落單。」
七叔公說完就走了,只剩一群人害怕得面面相覷。
我趁沒人注意我的時候,一溜煙地跑回了家。
我到家的時候詩雅正梳頭,大塊大塊頭皮順著她的頭發往下掉。
臉上也布滿了尸斑。
我強忍著害怕,哆哆嗦嗦地對詩雅說:「你快跑吧,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你了。
「七叔公去鎮上找人了,你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聞言,詩雅放下梳子,咧開嘴沖著我笑了一下。
詩雅笑的時候了,臉上的面皮大塊大塊地脫落了下來,看得我一陣惡心。
詩雅說:「我不可能走的,我說了,我的目的還沒有完成,怎麼可能走呢?」
「可是,」我焦急地說,「先生馬上要來了,到時候你也是死路一條,你如果徹底死了,還怎麼達成你的目的?」
詩雅依舊在笑:「誰說,死局不是開端呢?」
11
傍晚的時候,先生才來。
是一個莫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他說讓我們喊他幺叔。
幺叔到了以后,眼睛掃了一圈村里懷孕的女人。
臉色立馬變了,陰沉的要滴出水來一樣。
「尸胎,全都是尸胎。」
「尸胎?」人群里有人結結巴巴地問了出來,「先生,什麼是尸胎啊?」
幺叔嘆了口氣說:「是尸蟲入腹,怨氣滋養。
「時間一長,就會反噬母體。」
一聽反噬母體,人群中立馬就有人慌了。
「幺叔,反噬母體是不是我婆娘就死了?
「你能想想辦法不?娶個婆娘得花不少錢呢。
」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都是念叨娶老婆花了多少錢,不能讓老婆死了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