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讓這群垃圾離開我家?】
幾分鐘后,鹿河回復了我:
【算你聰明,竟想到用安眠藥。那我就幫你一次。】
【翻翻上面我發的新聞,你不覺得有點眼熟嗎?】
……
17
鹿河一共發了三條新聞。
一條是花邊廣告:絕癥男人起死回生,服用了某種保健藥。
一條是很多年前的新聞:在某地農村發現了埋葬女嬰的糞坑。
第三條是遺產繼承法:配偶、子女、父母都是第一繼承人。
我快速串聯了一下三條新聞,腦中出現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如果一切都是早有預謀,宋家不只要我的命,他們還要吃絕戶。
【鹿醫生你說過,宋順陽動用過三次禁術……他前三次,換了誰的命?】
很久很久之后,鹿河沒頭沒尾的消息才彈出來:
【所以你明白了嗎?你先拖著,千萬別惹怒他們,你殺不死一群貪婪的怪物。】
【我在山里信號不好,等我回去。】
所以我明白什麼?!
鹿河,你最重要的消息沒發過來!
18
如我所料,鹿河再也沒回過消息。
第二天,宋順陽什麼也不記得,甚至還要拉著我圓房。
他沒有夢,最重要的是沒有時間概念,睡著時大腦根本不活動,這都不是活人的樣子。
我嬌羞地推開他,嗔怪他昨晚睡過就忘,跑去門外收快遞了。
周彩鳳滿面紅光地走進臥室打掃,嘴里夸著兒子昨晚辛苦了,徹底讓宋順陽深信不疑。
我在門外換上假婚戒,把那枚纏尸戒用口香糖粘在垃圾桶底部,藏好它,不讓它被人輕易發現。
做完這一切剛轉身,周彩鳳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后!
19
「還愣著干什麼?睡到這個時間才起床,早飯不做了嗎?」
周彩鳳臉色陰寒,狠狠推搡了我一下。
這前后轉變太快,讓我摸不到頭腦,可我牢記著鹿河的話,乖巧地走去了廚房。
洗菜的時候,我假裝不經意問:「家里四個姐姐最近還好嗎?快中秋節了,要不要全家聚聚?」
周彩鳳忽然陰陽怪氣道:「那四個賤皮子好得很,都像你一樣的臟貨,怎麼能不好?」
我愣住了。
又或許這才是她的心里話,她不打算裝了。
我不想激怒她,低頭拿著水杯進了臥室。
宋順陽呆呆地坐在床上,喊他也沒什麼反應,我只好走過去給他喂水。
喂著喂著,他拿杯的右手忽然像泄氣的皮球,一點點軟了下去。
骨頭發出幾聲細響,好像酥餅被捏碎那種聲音,眨眼間只剩一層皮掛在手肘上輕輕擺動!
一切發生得太快,甚至我的尖叫聲還哽在喉嚨里。
「這副破身子,真是……」
宋順陽低喃一句,然后若無其事咬住了我的右手,貪婪舔起了婚戒。
啪嗒。
仿制品裂開一條縫,順著他的喉管滑進了肚子里,那一剎那我們都愣住了。
他緩緩抬起頭,用一種暴怒的語氣朝我嘶吼——
「真的戒指呢?為什麼不戴真戒指!」
「還有八天,你是不是想逃了?」
20
八天之后,是我的陰歷生日。
我的時間不多了。
宋塤不在家,周彩鳳聽到聲音立刻跑進來,問也不問就扇了我一巴掌:
「你這個臟婊子,婚戒呢?」
我顫抖了一下,急中生智哭泣道:「是我故意不戴的。」
「我是個不干凈的人,連媽都說了,我哪還配戴這個戒指,當宋家的兒媳婦呢?」
母子二人將信將疑看著我,于是我從花盆下面拿出婚戒,作勢要還回去——
周彩鳳猶豫了一下,咬牙安慰我:「你說什麼傻話,都是媽媽的錯。你是宋家好兒媳,戴上吧。」
如我所料,戴回戒指后,宋順陽的精神立刻好了很多,像是源源不斷的活水重新涌入他這個死潭,眼珠都清亮了。
我默不作聲把手插進口袋里,又換了一枚假戒指戴上。
假貨我怎麼可能只買一個?
我買了十個假戒指,九個還在口袋里。
「這才對,把戒指戴上,你就是我們宋家的好兒媳婦。」
周彩鳳笑得詭異又可怕。
她似乎對我明牌了。
她不解釋宋順陽軟塌塌的右手,只是牢牢跟著我,不準我離開家門,做任何事都要在她的視線里。
反正今天宋塤不在。
我花了一上午評估風險,總覺得這對母子沒什麼風險,哪怕動手打起來我也有勝算。
于是,走向衛生間的一剎那,我狠狠推開周彩鳳跑出了大門。
臨走前順便將那枚纏尸戒扔進了下水道。
先躲過這八天,等鹿河回來想辦法!
我以為跑進電梯就安全了,放松下來,給鹿河發起了語音消息。液晶板上的數字一點點減小,最終來到 1 樓。
然而電梯門打開的剎那,我恍惚了。
走廊幽靜望不到盡頭,燈昏暗閃爍,最靠近電梯那戶人家,門口還有剛丟棄的快遞包裝。
這怎麼還是 28 樓?
活見鬼了?
我顫抖著邁出電梯,朝家門的方向走了幾步,忽然,好像有雙手輕輕撫摸我的后頸——
「怎麼能把婚戒扔了呢?」
蒼老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可我身后沒有人啊!
「在前面啊,兒媳婦。」
我快速轉頭,鼻尖擦過一個冷冰冰的物體,一張布滿褶皺的老男人臉赫然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