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到大就有個毛病,不讓我做什麼,我偏做。
我永遠是班上最不聽話的那個,家長口中的天生負面教材。
所以,當我看到班里的黑板上突然出現一行紅色粉筆字「1.上課鈴響后請立刻回到座位并捂住你的耳朵,否則后悔自負」時,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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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天生反骨,無論是老師同學還是家長都不敢要求我做什麼,生怕適得其反。
這行突然出現的字算什麼東西?也敢威脅我?
同學們跟班主任瑟瑟發抖地抱成一團。
我上前兩步,當著大家的面用黑板擦把粉筆字擦掉了。
同學們顯然都沒料到還能有這種操作,都呆呆地看著我。
我不僅擦掉,還拿著白色的粉筆在被擦掉的地方寫上「我不」兩個字。
然而,就在我剛寫完的瞬間,白色粉筆字突然被擦掉。
原處很快又出現了「你不要違背我,否則……」的字樣。
我不等它寫完,又是一頓擦,擦完飛快寫道:【哎呀,你好牛啊,粉筆仙是吧?】
【攻擊方法是使用紅色粉筆寫字嚇死我們是吧?】
【……】
沒錯,我不僅反骨,還嚴重嘴炮。
誰讓我做啥,我偏不,要是敢說我,我懟死他。
可惜這位「粉筆仙」并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連續觸犯了我的兩個叛逆點。
身后的同學一臉懵逼地看著我們幾個回合的交鋒,終于,老師顫巍巍開口:
「你們不要再打啦。」
我扭頭看向老師:「老師你放心,它吵不過我。」
然而,就在我走神這一瞬間,它又把我的攻擊言論擦掉了。
只留下一行:【你給我等著。】
再也沒有任何字出現。
它消失了。
放狠話是吧?
那我就等著。
我天不怕地不怕,腦袋掉了碗大個疤。
活了十八年的好漢還能讓你一支粉筆嚇倒了?
可老師跟同學們嚇壞了。
他們抱著我哭喊:「陸河啊,你死了我們四班可怎麼活啊?」
「你說你惹它干嘛呢?」
「咱們照做不就好了嗎?」
我眉頭一皺:「這怎麼行?我看過這種小說,這玩意就是得寸進尺。我們遵守了第一條,它就有第二條、第三條,還越來越刁鉆。」
「萬一咱們之中有人一個不小心觸犯了它的規定,那就得死!」
「我先把它罵跑,這不是能爭取一點時間嘛。」
同學們顯然沒想到我能為我的反骨和嘴炮找到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過,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我說的話很有道理。
只是誰也沒想過,活下去不一定要遵守它的規則,還可以一開始就跳出它的規則。
「可是,它還會回來的吧?」
「你會很危險的。」
我平時雖然很反骨,但對大家都很好,學習也好,所以跟老師和同學們的關系也不錯。
他們擔心我也很正常。ýʐ
話音剛落,突然有人指著黑板,聲音發抖:「它、它回來了!」
我扭頭一看,樂了:「呦,把你大哥請來啦?」
只見黑板上赫然出現一行丙烯筆字:
【1.請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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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眉盯著黑板。
鮮紅的丙烯字好像在向我示威——怎麼樣,擦不掉了吧?
我冷笑一聲,看向身邊的同學:「下節是化學課,材料都準備好了嗎?」
同學瑟瑟發抖:「準備是準備好了,你該不會還想上課吧?」
都這個時候了,還卷?
我翻了個白眼:「說什麼呢?」
我快步走到講臺前,在裝著材料的盒里掃了一眼,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我撬開酒精燈的棉芯,把酒精燈倒在黑板擦的海綿上:
「知道什麼叫知識改變命運嗎?」
同學們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酒精溶掉了丙烯,黑板上只留下亂七八糟的一片模糊。
我等了一會兒,黑板上再也沒有出現字體。
我身后的同學顫聲問:「我們現在該怎麼……」
他的聲音被隔壁班的慘叫聲打斷。
所有人被這尖刻凄厲的慘叫聲嚇得汗毛直立,他們齊齊看向了我:「陸河,你快想想辦法!」
我皺了皺眉,走到教室門口扭下門鎖……
門鎖居然開了。
或者說,它根本沒鎖上,只是所有人都被突然出現的詭異現象嚇在了原地,誰也沒想到教室的門竟然完全沒上鎖。
我當機立斷:「走!」
我們三十五名同學加上班主任一共三十六人,全部撤離了教室后,走向了剛才響起慘叫聲的隔壁六班。
我站在隔壁班走廊窗戶處,踮腳往里看去。
只見六班四十多個人齊齊地坐在了座位上。
除了東南角落的座位是空著的,剩下的他們緊閉著眼睛、雙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卻還挺直了腰背,好像公開課上的小學生。
「陸河,你看黑板!」
我身邊的同學提醒我看向六班的黑板。
我循聲看過去,只見黑板上赫然三行粉筆字:
【1.上課鈴響后請立刻回到座位并捂住你的耳朵,否則后悔自負。】
【2.請遵守課堂秩序,挺胸抬頭,認真上課。】
【3.見到你不認識的老師或者同學,請立刻閉上眼睛。】
班主任也看到了黑板上的三行字,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六班竟然已經出現三條規則了……多虧了你,陸河。
」
「對啊,不然我們現在肯定要被困在教室了。」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最后話題落在怎麼救下六班和其他教室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