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走到一樓,你可以安全離開規則。】
這個時候再擦掉規則已經沒用了,從我決定救下那位同學的一刻起,我就已經踏入了它為我量身定制的規則陷阱。
如果我為了自己的安全,現在應該轉身離開。
但我一旦離開,或許不會再有機會得知真相,我的同學們也會永遠被困在這里,人數會不斷消減,直到全部死去。
我不知道它給我這條規則,是真的害怕我打破規則,還是想看到我貪生怕死的一面。
但我從來不會被規則束縛。
就算沒有它指給我的這條「光明大道」,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我毫不猶豫地抬腳踏上臺階,朝一片黑漆漆中走去。
6
我面前突然閃過一陣白光。
「陸河,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班主任拿著書站在課桌前,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我從桌子上直起身,茫然地望向周圍的同學,他們有的奮筆疾書,有的捂嘴笑看著我,有的打了個哈欠,還有跟我一樣睡覺的。
一切都回到了日常的樣子。
我……走出來了?
「陸河?」
我平時雖然比較反骨,但還是有禮貌的,老師問話我肯定會回應。
班主任見我遲遲不說話,不由擔心起來。
他伸手摸摸我額頭:「生病了?」
我猛地回過神,咧嘴一笑:「沒有!我好著呢!」
班主任臉色一沉,故作嚴肅:「那你把上面那道題解一下!」
我走到黑板前,讀完題后撓了撓頭。
這道題不是前兩天就做過嗎?
怎麼今天又講一遍?
我課堂上睡覺本就理虧,不敢再問,拿起粉筆「唰唰」地寫完了答案,這時候下課鈴聲響起,班主任宣布下課,教室里鬧成一團。
「哎,陸河,你昨天怎麼沒來上課?」
馬維一湊到我身邊。
我伸了個懶腰。
我昨天沒來?
……
大概是因為昨天在規則里吧?
「哦,我生病了,沒啥大事。」
「你是沒啥大事兒,你是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
馬維一神秘兮兮地拉著我的胳膊,指向教室另一個角落里的女生。
她留著到臉頰的短發,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皮膚蒼白身材瘦小。
我好不容易才想起她是誰:
「陳月?」
「她怎麼了?」
在我印象中,陳月是個再透明不過的人,成績普普通通,長相普普通通,性格更是普通。
我似乎之前有邀請過她跟大家一起玩,但她不太合群還有點社恐,我就沒再勉強過她。
馬維一壓低聲音:「昨天隔壁班的一個女生來找她,說她偷東西了。」
我眉頭一皺:「為啥這麼說?有證據嗎?」
「你聽我說啊!」
馬維一連忙繼續:「陳月她家里很窮,她爸殘疾,她媽是收廢品的,一個月掙不到一千塊錢!連學費都是管親戚朋友借的。」
「她前天晚上放學后翻了隔壁教室的書桌,把那女生收的兩千多塊錢班費偷走了。」
「昨天人家找上門來,直接從她包里翻出來了!」
我聽了半天,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你說這麼多,還是沒說到底有沒有證據。」
馬維一噎住,一臉復雜地看著我:「陸河你怎麼回事?錢都翻出來了,還要什麼證據?」
我更是一臉不可思議:「我應該問你到底怎麼回事吧?沒找到證據,你就幫別人污蔑咱們班同學?馬維一,你不是這樣的人啊!」
馬維一愣住了,回過神來的他神色有些訕訕:
「但、但班主任都出來調解了。」
「最后隔壁班那女生選擇息事寧人。」
「你要是覺得陳月是被陷害了,那人家有什麼理由陷害她?要真是故意陷害的,也不會選擇息事寧人吧?」
我煞有介事:「你說反了吧?」Ϋz
「就是因為陷害的、沒有證據,才選擇息事寧人。」
「我問你,她有什麼損失?陳月又遭受了什麼樣的損失?」
馬維一張了張嘴巴。
「馬維一,你要是這樣的人,我也不可能跟你當兄弟。」
我沒再理他,起身朝陳月走過去。
我心里憋著氣,沒控制住力道一巴掌拍到她桌子上,把她嚇了一跳。
「怎、怎麼了?」
陳月抬起頭,眼里閃爍著恐懼和不安。
我見狀立刻緩和語氣:「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嚇你的……我昨天沒來,聽說你被隔壁班欺負了是吧?」
陳月低下頭:
「我……沒有。」
「我沒有被欺負。」
我知道她在害怕,拉了個椅子坐在她桌子前面,盡可能用最溫和的語氣說話:「說真的,我挺抱歉的。」
「昨天要是我在,說不定你不會被冤枉。」
陳月眼里閃過一絲光亮:
「你相信我沒有做?」
我點頭:「人窮志不窮,我家也窮,但不是所有窮人都會小偷小摸吧?」
「而且我這個人很看重證據的,他們有證據嗎?」
陳月抓緊了校服袖子,緊張地看著我:「沒有!他們沒有證據。」
「那你跟我說說前因后果,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噔噔噔——」
上課鈴聲響起,化學老師走進來,拍了拍講桌:「趕緊回到自己座位上!」
我拉著陳月的胳膊就往外走。
化學老師攔住我,頭疼萬分:「你們要去哪兒?」
我:「找公道。」
化學老師頭頂快冒煙了:「你上哪兒找?跟誰找?」
「我們自己找,找不到就請法律來找。」
說完這話,我就拉著陳月一路快走,走到一個較為安靜的走廊,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