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搖了搖頭,關掉手機上的信息框,突然驚覺已經快八點半了。
今晚九點我可要去老師那里拿材料呢!
我并不想讓這些神神鬼鬼的事影響我的日常生活,趕緊給衛木棲打了個電話,想問問他可不可以出去。
奇怪的是,電話響了兩聲,突然就被掐斷了。
過了一會兒,衛木棲給我發來消息:「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怎麼了?」
參加社團活動會不方便接電話嗎?
我心里冒出了點疑問的火苗,但很快就被焦急所掩蓋:「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今晚九點要去老師那里拿材料,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衛木棲答應得很爽快:「好,我現在在學校,你來找我,我和你一起過去。」
很快,他就發了條定位過來。
時間緊迫,我將桃木劍塞進包里,就往學校里趕。
晚上八點多,還是有不少人在外走動,走在路上,我緊張的情緒舒緩了不少。
但順著衛木棲的定位,漸漸地,路上的人逐漸變得稀少,也不知衛木棲到底參加的什麼社團活動,地理位置居然這麼偏。
我埋頭盯著手機上的定位,不知走了多久,再抬頭時,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周圍的教學樓格外的陌生,完全不是我平時會路過的地方。
不僅如此,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路邊的路燈分外明亮,勉強驅散了我心中些許的恐懼。
定位上顯示我和衛木棲的距離已經很近了。我往前方看去,隱隱約約可見一棟教學樓樹立在路的盡頭,上面零零散散有些許燈光。
可教學樓和我之間的這條路,就算有路燈照耀,依舊空曠得讓我感到不安。
我的心沒由來地跳得有些快,握著手機的手有點發抖,站在路燈下,顫顫巍巍的地衛木棲發了條消息。
這里離教學樓不遠,只要站在窗口看一眼就能看到路上的我。
我本能地對這條路有點抗拒,想讓他下樓來找我。
消息發出去了幾分鐘,都沒有任何回應。
到底是在參加什麼社團活動會如此忙碌,甚至連手機都不看了?
突然,身后響起了若隱若現的腳步聲,在安靜的道路上愈發清晰。
是有人來了嗎?
我不安地往后看去,依舊空無一人,只有路燈邊上有一盞監控閃爍著紅光。
我突然覺得這場景有點莫名的熟悉。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有人出現本該是能給我壯膽的好事,可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反而讓我不寒而栗。
我身后的,真的是人嗎?
后路被截斷了,我別無選擇,在恐懼驅使下開始往前走。
近在咫尺的教學樓不知為何仿佛變得十分遙遠,白色的燈光照在地上造成反光,刺得人頭暈目眩。
這段路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我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身后的腳步聲居然也加快了幾分,并且離我越來越近,簡直就像……在刻意跟著我一樣。
我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得一個激靈,腦子清醒了些許,腳下的速度卻不敢減慢,也不敢回頭看,手里撥通了衛木棲的電話。
這次,電話沒被掛斷,卻遲遲打不通。
明明他的定位就顯示在我前面不遠處,可我就是聯系不上他。
這真的太讓人絕望了。
我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走還是在跑了,視線隨著身體的運動上下顛簸。
身后那東西似乎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也不再掩飾,腳步聲越來越急促,近乎貼到了我身后。
它的速度太快了,哪怕完全跑起來也拉不開距離。我當機立斷,將背上的背包甩到手上,抽出桃木劍轉身狠狠地劈去。
桃木劍直接砍到了一個人身上。
我看著那個被我打得后退了幾步的男人,有點愣住了。
他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正常的人。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我看不清他的臉。
但這很有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現在的我頭腦發昏,甚至感覺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夢中,但手中桃木劍帶來的沖力又在提醒著我現在的真實。
男人揉了揉被我劈中的肩膀,臉上仿佛有團黑霧繚繞,猛地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量過于懸殊,無論我怎麼掙扎,那只手就像個鐵鉗一樣緊緊箍住我的手腕,輕而易舉地搶走了我的桃木劍。
天旋地轉間,我被他撲倒在了地上,他的手直直向我的褲子探去。
我腦中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拼命掙扎。
那張看不清的臉懸在我的上空,讓我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人還是鬼。
頭腦的昏沉分走了我的力量與思考能力。我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除了害怕嗚咽,別無他法。
可我還不想放棄。
我閉上了雙眼,一咬牙,彎曲膝蓋,狠狠地頂在了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這一擊傷害很大,男人束縛我的力量消失了,我輕易掙脫開來,掙扎著向前爬去。
「小心!」
熟悉的聲音在我背后響起,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入眼的是一片刺目的紅。
衛木棲擋在我身前,匕首直接穿透了他的肩膀,卻又被他狠心拔出,帶著那男人的手,轉而刺進了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