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和另外 24 人被關在一個密閉空間。接下來的 12 小時內,我們必須在每個整點投票,高票者死,否則全員死于耳內的炸彈爆發。他們都驚慌失措,只有我安之若命,因為這正是我想要的。
1.序幕
「锃——」
巨大的嘯鳴音伴隨刺痛,仿佛長針扎入腦內。
我掙扎著爬起,發現身處一個綠色的簡易帳篷內。
這是哪里?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最近的記憶是獨自行走在行人寂寥的午后街道,之后的事完全不記得了。
衣袋里手機鑰匙等隨身物品全沒了,胸口粘著一塊白底黑字的號碼布,上面數字是 13。
「各位!都醒了沒有?」一個被放大的男人聲音在帳篷外響起。他叫人到外面去,說有事要宣布。
帳篷外是一個占地近千平米的巨大半球體空間,白色的拱形穹頂與墻壁連成一體,上面數百盞小燈把這里照得亮如白晝。腳下是一片綠色草地,好似一個超巨大的蒙古包內部。
靠墻邊扎著一圈深綠色的帳篷,至少有 20 多個,門上貼著號碼。我出來的帳篷上貼著 13 號,和我衣服上一致。草地中央有一圈環形排列的白色椅子,不知道干什麼用的。
一個個人鉆出帳篷,男女老少都有,和我一樣面帶惶恐,胸前貼著號碼布。
我的鄰居 12 號是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子,大眼睛里流露出恐慌。14 號是個留著胡茬的中年人,面相粗獷。
穹頂部那個黑色巨大的擴音設備里又響起那個男聲:「歡迎大家來到投票站。你們可以叫我裁判員,我將監督大家玩一個游戲。
」
眾人吵嚷成一團,有人覺得遭到了綁架,有人覺得這是惡搞綜藝,反正都吵著要離開。
等喧囂過后那聲音又繼續:「游戲的名字叫作『整點請投票』。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半。再過半個小時,到兩點整的時候,你們需要進行一輪投票,得票數最多的玩家將會被處刑,也就是——死亡。」
場內一陣喧嘩,眾人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字眼震懾了。
男人叫我們不要害怕,說贏了還有獎勵。投票將會持續 12 輪,每小時一輪。12 輪后仍然幸存的玩家將會獲得自由,并且平分一百萬元獎勵金。
14 號男子并不想聽,對著空中罵裁判員,叫他放人。
裁判員裝作沒聽見,說跟他說話必須在帳篷外高舉手臂,穹頂上裝有大量攝像頭和麥克風記錄我們的聲音和影像。
8 號一個啤酒肚中年男子說這是非法監禁。眾人都跟著大聲抗議,沒人聽話「安靜」。
「锃——」
刺耳的嘯鳴音再次響起,所有人被迫捂住耳朵。這次聲音持續長達十幾秒,令人苦不堪言。
裁判員說我們的耳道內通過手術安裝了一個小小的裝置,剛才的聲音就是它發出的。「投票站」內不存在法律,只有一樣需要遵守,那就是「主辦方」制定的規則,違者會受到懲罰。他再次強調,身上和帳篷上的數字就是我們各自的號碼,成員總數 25 名,每輪至少投出一人。
人群又開始躁動,有人用手指掏耳朵,有人砸墻。顯然都是無效的。
胡茬男在墻上發現了可疑的縫隙,用拳頭捶打墻面叫嚷著要出去。其他人也跟著做,要求放人的喊聲此起彼伏。
裁判員再次發動嘯鳴攻擊,但胡茬男并不屈服,緩過來后繼續用肩背部沖撞墻面。
他的頭部突然發出燈泡爆裂般的輕響,緊接著耳朵里冒出白煙,人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14 號不聽勸告,那只能剝奪你的游戲資格就地處刑了!」裁判員厲聲說。
我過去查看,發現 14 號耳孔流血,沒了鼻息。真的死了。
尖叫聲驟然響起,驚呼聲此起彼伏。
裁判員說我們耳道里裝的不僅是聲波威懾器,還是一個微縮炸彈。威力不大,但破壞腦組織綽綽有余。希望我們不要再做出違規行為,他也很為難。
之前還有人懷疑這是在錄節目,現在都不得不面對現實。
「你們是誰?為什麼選擇我們?」有人舉手提問。是 25 號,一位高個短發女生。
「無可奉告。」
「獎金只有一百萬而已嗎?分一分也沒多少啊!」16 號一個留長發的男生發出不屑的聲音,「這種死亡游戲勝出者一般不都有豐厚的獎勵嗎?畢竟這是玩命啊!」
「重獲自由和新生,這獎勵還不夠高嗎?」
男生「切」了一聲,低聲說了句沒勁。
裁判員說投票時間快到了,讓我們往中間走,對號入座。
眾人別無選擇地往中央那一圈白色座椅走去,發現椅背上也貼著號碼。
椅子是那種一側配備寫字板的培訓椅,每張上面擺放著一臺平板電腦。大家很快對號入座。
裁判員讓我們把寫字板展開,放上平板電腦并豎起,雙手擱在平板下方的鍵盤保護套上。他管這個叫作「投票姿勢」,每次投票前必須保持這個姿勢。
大家像是集中營的囚犯般乖乖照辦。
每張椅子左右相隔一米多的距離,依據數字從小到大順時針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