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沒等她逃離,男人一口狠狠地咬在她的脖子上,血像噴泉一樣噴在了我的身上。
溫溫熱熱,一股鐵銹味。
我咽了咽口水,渾身戰栗,巨大的快感壓過心底的恐懼。
我和陸栩言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韋雪凌被男人一口一口地啃咬入肚。
直到手被再次拽住。
「快跑!」
少年低聲急促道。
趁著空檔,拽著我的手往外大步逃跑,我們在竹林里逃竄著,耳畔傳來風蕭蕭的聲音。
我不由注視著陸栩言寬闊的后背,還有在風下鼓鼓飛揚的衣擺。
我握緊手里的匕首,是剛才在水房里撿到的。
快速跳動的心臟聲似乎比雷鳴還要響亮。
我咬緊牙,揚起匕首狠狠刺在了少年的后頸上。
陸栩言不可思議地偏頭看向我。
「對不起,我們倆死一個才能拖延時間,保證另一個活下去。」
「活下去的那個人,必須是我。」
我平靜地說著。
少年用手捂住脖子,瞪大眼睛看著我,最后緩緩倒在地上。
我未再多看一眼,大步往外跑。Ϋž
呼……呼呼……呼……
逃跑時的喘息聲,似乎比我的心跳聲都還要大。
我腳下不停地跑,就快要逃出竹林了,這里安靜得聽不見任何聲音。
我的喘息聲,跑步聲,心跳聲,在此刻被無限放大。
跑著跑著我發覺不對勁,每次都是快要跑出去了,但卻感覺還有那麼遠。
怎麼回事……
不安和恐懼爬上心頭,我不由得停了下來,胸口一股灼熱,我大口大口喘著氣。
眼前不遠處,就是出口,但是我好像出不去了。
驀地,身后傳來一陣衣料摩擦的索索聲。
我身子一僵,后背竄上寒意。
「楚...允……」
「楚允……」
數道微弱悠長的聲音,喊著我的名字。
我咽了咽口水,喉嚨一陣干癢難受。
下一秒,我竟然感覺頭不受控制地要轉過去。
我瞳孔漸漸瞪大。
我想要轉回我的頭。
但是好像有一股外力,在旋轉我的腦袋。
90 度……
180 度……
我回頭了。
身后竟站著一排早已死亡的人。
韋雪凌,陸栩言,雷齊,顧則……
他們眼睛里全是血,正一瞬不瞬地,死死地盯著我。
11
十八年前,我出生了。
可惜我是個女生,沒能如父母所愿。
我被奶奶扔在后院的糞池里,差點淹死。
是隔壁的人聽見慘烈的啼哭聲,將我救起來送了回去。
如果知道此后的一生,我都將陷入痛苦之中,我寧愿死在那個池子里。
之后我被關在豬圈里,和豬同飲食。
父親在工地上受了氣,回來就用鋼筋抽打我來解氣。
母親喜歡打牌,輸了錢就沖我撒氣,她用針扎我指甲縫,用刀剁去我的指甲蓋。
我有的時候疼得厲害,就會想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只是因為我生下來就是女孩子嗎?
我幾次求饒都沒有用,后來我就不再求饒,直到我的弟弟出生了。
我以為我有救了。
后來才知道這是另一個惡魔的降臨,隨著他慢慢長大,我成為了他的大型玩具。
我被捆著,任由他用燒得猩紅的鐵簽子鉆我的身體,任由他用帶釘子的木棍打我的頭,任由他發泄獵奇又惡毒的怒火。
直到那天,我的媽媽將開水灌進我的喉嚨,又用針線一針一針將我的嘴巴縫了起來。
只因為我在痛苦到極致時發出的聲音嚇到了她的寶貝兒子。
他們繼續折辱我,打罵我。
這次我不敢再發出聲音,我活得像陰溝里的臭老鼠。
直到他們一家三口出去旅游,回程路上汽車剎車失靈。
一車的人全都死光了。
我終于逃離地獄,過上了所謂正常人的生活。
高中同學心疼我無父無母,對我多有幫助。
但不會有人知道,那次車禍事故,是因為我在他們出門的前一天半夜剪了剎車線。
慢慢地,我看不慣那些生活幸福美滿的人對我虛偽的關心。
沒有經歷過我的痛我的苦。
又憑什麼可憐我?
我厭惡并且嫉恨那些優秀的人。
顧則是,韋雪凌也是。
顧則成績好長得帥,大家都喜歡他,但是誰知道他背地里是個虐待貓狗的人呢?
做了壞事還有這麼多人追捧。
我恨!所以我將他從樓梯上推了下去,他摔斷了腿,以后再也不能走樓梯了。
韋雪凌長得漂亮還有個很好的家世,我看見過她的父母開豪車天天接送上學放學,她的父母很愛很愛她。
可是她是女生。yʐ
父母難道不應該只喜歡男生嗎?
我開始跟蹤她,卻被她發現曝光到了學校,大家都開始避我如洪水猛獸。
都怪韋雪凌,都怪她!!
所以我將她困在網球場的器材室里,用煙頭燙她那張好看的臉,將網球塞進她的身體里。
雷齊是我的同桌,卻天天無視我。每次與他打招呼,他竟然連頭都不回,將我當成死人!
我騙他去了水房,用鋼筆尖扎他的指尖,用鉗子拔掉他的指甲蓋。
既然不會用手打招呼,那就不需要這雙手了。
只有學弟陸栩言,對我一視同仁,他看見我會打招呼,會沖我笑,會勸誡我不要再走彎路。
可是太多人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