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距離你住的地方不算近,你把尸體埋在這座山里,就算被發現了,到時候應該也只會懷疑住在附近的人吧。」
「那你呢?」我看向凌凱家方向,「你家就住在附近,警察不會懷疑到你?」
「人又不是我殺的,關我什麼事?」
我渾身一怔,暗暗捏緊拳頭。
尸體不是只有一具,凌凱酒醒之后,身邊也有一具尸體!
現在警察已經在我家里看到過尸體,到時候我可以抵死不認,他們也的確不容易想到我會把尸體埋在這里,可如果凌凱那邊有了蛛絲馬跡呢?
如果死在凌凱身邊的女尸有任何一點線索指向了凌凱,按照遠拋近埋的原則,警察一定會搜尋這座山,萬一就找到了這里。
尸體重見天日,我的案子暴露無遺!
「你的那具尸體呢?」我問。
凌凱看著我,微微皺著眉頭。
「你不要問,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這就算是我們的秘密!」
我似乎都聽到了他呼之欲出的一句話: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
可事實上,凌凱知道我的秘密!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凌凱很干脆地把鐵鍬遞給了我。
「我就幫你到這吧。我這邊萬一警察查到個什麼線索,很容易順藤摸瓜就找到你。
所以安全起見,挖坑埋土的事情你自己動手。你可以往更深的地方再走走,算是你最后自己保留的秘密。」
我接過鐵鍬,沒有什麼話可以再說,到后備箱搬出行李箱,扛著鐵鍬往山的深處走去。
我往更深的地方走了大概兩公里,終于找到一個隱秘的角落,分別挖了兩個坑,把尸體和行李箱都埋入土之后,才返回車旁。
凌凱一直在車旁等我,他的腳邊丟了幾個煙頭,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也還抽著半根煙。
我們默契地沒有說話,等他抽完煙,開車返程。
一路無話。
凌凱把我送到我家樓下,拍拍我的肩膀。
「非帆,別多想。等會你再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然后他走了,的確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模樣。
8
我忽然想起他之前說過的那句話:「人又不是我殺的,關我什麼事?」
可我呢?
有兩個警察被我打暈在家,其中一個還親眼見到我的浴室里有一具女尸。
我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可那兩個警察不可能!
更甚至,這個時候我家里已經有一大批警察在等著我了!
「所以現在,樓上那個家,我還有回去的必要嗎?」
我迷茫地在樓下轉了半個小時,在小賣部買了一瓶啤酒,終于還是借著酒勁上了樓。
不管怎麼樣,我已經夠累了,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事情睡醒了再說。
走到家門,推門而入,輕車熟路轉入房間,走到床前時已經把身上的衣服脫得差不多,我順勢一躺,睡到床上,被子一扯。
無盡的疲倦壓得我抬不起眼皮,我恍恍惚惚之中,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沉,也有些搖晃,像極了……喝醉酒在跳舞。
我好像真的在跳舞,搖擺著身軀,對著周圍的人大聲呼喚。
凌凱搖得比我更厲害,他還爬到了桌上,踢翻了滿桌的空酒瓶,朝我喊:「非帆,上、上、上來!」
我咧著嘴傻笑,扶了把凳子也爬上桌。
忽然我下面涌上來一股尿意,我連忙朝凌凱擺手:「不、不行了,我得、我得下去,尿……尿尿……」
「下、下、下去干嘛?這里、這里不能尿嗎?」
說話的時候,凌凱居然已經脫下了自己的褲子,他扶正把位,嘚瑟地呼喊:「來!爺、爺、爺給你們,尿個遠!」
我莫名覺得這樣的舉動好有意思,也解開皮帶褪下褲子。
「那、那我們就比比、比比誰尿得更遠!」
兩股「清流」呼嘯而出,無數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我只覺得無比的暢快和舒爽。
緊接著,就是感覺腿上一痛,再是巴掌一疼。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臉已經貼在了馬路上,凌凱就躺在我的身邊。
把我們丟出來的人罵罵咧咧地回去之后,我跟凌凱才慢悠悠從地上爬起來,兩個人互相狼狽看著對方,哈哈大笑。
「走、走,繼續,喝下、下一場,敢不敢?」
「有、有什麼不敢的?」我大著舌頭,「今、今天我,一定要喝、喝窮死你!」
「那你們要不要帶上我一起喝?」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和凌凱好奇地看去。
那是一個穿著紅色短裙的長發女人,薄底淡妝,精致嫵媚,左邊眼角下一顆動人的淚痣。
她大概也剛喝過一場酒,人是微醺的,在風里搖搖擺擺。
「我叫肖麗,一個人在喝酒,但太沒趣了,所以打算跟你們一起喝,怎麼樣?」
我和凌凱互視一眼,還沒回過神,肖麗已經走到我們中間。
她左右手分別挽著我們,只是笑著。
然后,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她的手傳到了我的身體。
我渾身一震,忙看向肖麗。
一張滿是鮮血猙獰無比的臉猛地貼到我的面前。
「還我命來!」
9
我猛然驚醒!
床單和被子已經被冷汗浸濕。
剛才所看到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夢,除了最后的畫面,全部都是埋藏在我腦海深處真實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