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只因他「大師」的身份!
一個在泰國那種信仰堪比生命的地方,擁有上座部佛教高僧名號的人,是簡單的省廳溝通就能隨便動的嗎?
只要警方無法調查巴布,那就無法動我!
這也是我有恃無恐的原因。
我挑釁地看著惱羞成怒的高材生,冷冷地說道:「我要是不配合呢,你準備屈打成招嗎?」
高材生氣地重重拍打著桌子:「許小文,別怪我沒給你機會。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們也只能掘墳了!」
「你敢!信不信我投訴你?!」
聽到「掘墳」倆字,我氣得跳了起來。
高材生冷冷地說道:「你看我敢不敢!現在我們有理由認為,你因為弟弟許小武的死,對汪菁菁懷恨在心,綁架并謀殺了受害人汪菁菁,藏尸于許小武的棺材之中。我們需要掘墳開棺,做進一步的調查。」
我氣得渾身哆嗦。
掘墳?
小武五七未過,就要受這奇恥大辱,我作為哥哥的,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
而且小武就葬在我家地里。
一旦警察出動,掘墳開棺,村里人怎麼看?
要是動靜再大點,傳到我媽耳朵里,她老人家又怎麼受得了?
然而形勢比人強。
在我的怒聲謾罵中,我被戴上手銬,并押上警車。
等到了地頭,已經有臺挖掘機等在那里。
見此情況,我終于反應過來。
什麼傳喚、什麼調查,不過都是拖延時間的理由。
他們真正要做的,就是拖住我,不給我找人疏通關系的機會。
事情已成定局,我只能恨恨地看著高材生,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會后悔的!」
高材生頭也不回,右手一揮:「挖!」
巨大的挖斗輕易破開地面,嶄新的墳頭被幾下推開。
可出于人道主義的考慮,高材生并沒讓挖機直接把小武的棺材扒到地面,而是讓技術科的干警下去,一顆顆拔掉棺材釘后,在墓窯內就地開棺。
直到棺材被打開,除了下面被均勻鋪成人形的骨灰外,只有一條死狗。
而我則滿意地看著吃癟的高材生,譏笑連連。
「請問高大警官,我弟弟棺材內,有你想要的線索嗎?」
「你是不是以為汪菁菁被我藏在小武的棺材里?呵呵,實話和你說,那種心如蛇蝎的女人連狗都不如,就算主動送上門,我們老許家都不要,又怎麼可能讓她和小武合葬?!」
高材生咬牙切齒地對我豎起大拇指:「高!你真特麼的高!」
看來,他也明白自己被我耍了。
我預判了他的預判!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墳,是他讓挖的;棺,是他要開的;線索沒查到,迎接他的將是投訴和檢舉。
我得意地伸出戴著銬子的雙手。
「打開!」
沒有證據,他就沒有銬我的理由。
很快,手銬被打開。
我搓著勒出紅印的手腕,指著凌亂的墳頭。
「高大警官,麻煩你立刻幫我弟弟的墳還原。還有,上次在刑偵隊,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弟弟壓根不會游泳,而且非常怕水!打小他看到大一點的水溝,都躲得遠遠的,又怎麼可能和女友大半夜到河邊分手甚至下河救人?」
10
返回市區的路上,我心情大好。
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在往我預期的方向發展。
雖然警方的挖墳行為會打擾小武的安眠,也會讓我們家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可若小武的墳不被挖,又怎麼能將事情搞大?
現在是我唯一的弟弟死了!
作為哥哥,我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
原本在回國前,我是相信法律、相信警察的。
但那冰冷的「不予立案」通知書,將我心中最后的信仰擊碎。
而導致這一切的原因就是,所謂的涉案人員汪菁菁,是刑偵支隊長曹長春的小姨子、淮海市著名企業家汪遠的小女兒、常務副市長劉益民的外孫女。
他們在淮海市的身份地位以及能量,都不是我個人所能正面抗衡的。
雖然我知道小武死得冤,也壓根不是意外,可汪菁菁的身上,有那麼多的背景光環;正面糾纏,吃虧的永遠是我這種有點小錢的生意人。而要想讓小武沉冤得雪,就只能制造和引導輿論,給警方施壓,讓更高級別的部門下場。
所以我回到市區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早先雇傭的那群自媒體小編發去信息。
很快,一篇名為《刑偵支隊長為找小姨子、指使下屬挖墳掘墓》的新聞,在數十名網絡推手的運作下,于各大平臺頻頻登頂熱搜,引起輿論發酵。
而我則在家中耐心地等待著。
因為我很清楚那篇被刻意夸大事實的文章,會給淮海市帶來什麼樣的風暴。
果不其然,就在文章發出的第三天,一身便裝的高材生出現在我家門口。
他神色凝重,說想和我單獨聊聊。
我讓蓉蓉陪著老娘,跟他上車。
上了車才發現,車里還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高材生介紹道:「這是我們曹支隊。」
我盯著曹長春冷笑:「你終于坐不住了?」
曹長春嘆了口氣,道:「許先生,之前我不愿意見你,是因為我們刑偵辦案,有一套法定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