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的案子,涉案人員有我小姨子,按規矩,我需要回避。」
我譏笑道:「那你現在怎麼不回避了?」
曹長春臉上掛滿苦笑。
「不瞞你說,你那篇文章把我害慘了。關于你弟弟的案子,以及汪菁菁的失蹤,我全程回避,并未過問小高的偵緝過程。可現在文章一出,紀委監委都被驚動,多次找我談話。目前,我已經被停職,等候進一步的調查結果。」
高材生附和道:「墳是我挖的,和曹支隊沒有任何關系。許先生,我希望你能主動……」
曹長春揮了揮手,止住高材生后面要說的話,盯著我道:「許先生,我調查過你。平心而論,你在東南亞做的生意,并不光彩,但未觸犯到我國法律,我也就不多提了。可我篤定汪菁菁的失蹤與你有關。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不知道動她的后果嗎?」
我笑了:「都是成年人,玩套路有意思嗎?怎麼,是不是身上還帶著竊聽器,只要我說綁過汪菁菁,就抓我去嚴刑逼供?」ӱƵ
曹長春聳了聳肩:「沒套路你的意思。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換一個你認為安全的地方再聊。」
「呵呵,事情都到這種地步,還有繼續聊的必要嗎?」
我依舊冷笑。
高材生喝道:「許小文,你夠了!我們曹支隊也是想幫你!不然他完全可以在家等著紀委監委的調查結果出來。何必冒著風險來找你?」
「小高!」
曹長春瞪了高材生一聲,隨后道:「許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很難相信我說的話。可我希望你明白,我也是警察,我也希望查清每一個案子,不放過任何一個罪犯。
既然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讓你堅持認定許小武的死是人為,而非意外!」
我盯著曹長春的眼睛看了好一會。
他的眼神沒有任何回避,看上去并不像說謊。
但一想到他是汪菁菁的姐夫,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憤怒地說道:「告訴你有用嗎?你們不是已經決定不予立案了嗎?」
曹長春解釋道:「不予立案的決定是符合流程的。根據我們對案發現場的勘驗,確實可以認定那是一樁意外。但我同樣相信你不會無緣無故冒著風險去做一些事。現在我可以對你保證,只要你能拿出證據證明許小武的死是人為,而非意外,那就算兇手是我親戚,我也會幫你討個公道。」
曹長春說完,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猶豫再三,還是從手機里調出一份文件:「自己看吧。我弟弟我了解,他從來不吃海魚!」
曹長春和高材生立刻同時看向手機。
半晌過后,高材生驚呼道:「胃里有海魚的殘留物?這麼說,許小武的死有可能是謀殺?」
曹長春卻皺眉道:「這上面的尸檢報告你從哪搞的?」
我淡淡地說道:「火化前找人做的。雖不是專業機構,但結果沒問題。」
高材生急了。
「你既然有證據證明許小武胃里有異常殘留物,怎麼不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是不相信我們警察,還是感覺用自己的手段報復更有意思?」
我嗤笑道:「得,得,得,高大警官,你要一直這麼聊,那就沒意思了。就算你有證據證明汪菁菁的失蹤和我有關,在法院沒宣判前,我最多只是嫌疑人。
如果你一直用有罪論證引導我說話,干脆別聊了。」
曹長春拉住要走的我,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懂你的意思。人已經火化,尸檢報告也沒了意義。而且光憑一份非專業機構出具的尸檢報告,對案件的重啟調查也起不到什麼作用。畢竟法庭是講證據的。你出國六年,無法證明許小武的飲食習慣是否改變。所以,你才沒將這份尸檢報告交到我們手中,對吧。」
不等我開口,曹長春兀自說道:「這麼看來,許小武的死,或許真另有隱情。但當時命案現場,只有許小武和汪菁菁。想要重新調查許小武溺亡一案,就要找汪菁菁。但汪菁菁失蹤……」
說到這,曹長春突然將高材生趕下車。
等高材生走遠,他又抬頭看向我,表情異常嚴肅。
「許先生,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不會喪心病狂到謀害一個小女孩。咱們攤開說吧,你從汪菁菁那問到什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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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曹長春說得信誓旦旦,我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就那麼肯定是我?」
曹長春毫不客氣地說道:「怎麼說我也干了半輩子的刑偵。汪菁菁失蹤一案,具有作案動機、作案能力的只有你。而且你很高明,找了個泰國佬做事。那和尚我們調查過,他是上座部佛教高僧,想請他回來協助調查幾乎不可能。所以你才有恃無恐地坐在我面前。」
我沒承認,也不否認,反問道:「如果是我,你想怎麼樣?」
曹長春道:「我會抓你!身為警察,我的職責就是守衛一方平安,將所有的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呵呵,那還聊個屁。
」
我推開車門,徑直下車往家的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曹長春又追了下來,將我攔住。
「許小文,你綁架汪菁菁不就是為了給你弟弟報仇嗎?可你想過沒,如果你因為綁架、謀殺被判死刑,你娘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