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證件,表明了來意。
韓母擋在門口道:「問安不在家。」
說完,韓母要關門,小黃趕緊伸手攔住。
一個人影從韓母身后出現,好奇地看著我們,我一眼認出正是在現場看熱鬧人群中的那個小伙子,原來他就是韓問安。
「讓他們進來吧。」另一個低啞的男聲道。
韓母有些不情愿地拉開了門,客廳里站著一個老年男子,看樣子便是韓父了。
「你們要問什麼?」韓母在沙發上坐下,卻把韓問安拉在身后。
我環顧了一眼室內的格局,三個房間門和墻壁上都有被破壞的痕跡,像是明顯的刀痕,我不由得暗自提高了警惕。
「你今天到 17 棟去了嗎?」我問韓問安。
韓問安像是聽不懂我的話,只顧傻呵呵地看著我笑。
「你出去玩了嗎?」我又問了一遍,仔細觀察著韓問安的表情。
但韓問安依然不答,我一時難以判斷他是真的精神異常還是在故意裝傻。
「問安每天下去玩半個小時就回來。」韓母替韓問安答道。
「你看到殺人了嗎?」我突然提高了語調。
「殺人了,殺人了!」韓問安猛地站起身喊了起來,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韓母慌忙拉住韓問安,「快別亂說!」
「你讓他說!」小黃道。
「他是個傻子……精神不太正常。」韓母道,「他能說些什麼?」
「小區里發生案件,你們應該都聽說了吧?」我耐心解釋道:「韓問安是目擊證人,我們只是找他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警方辦案需要,不會給你們帶來不利影響。」
「殺人了,殺人了!」韓問安仍在繼續嚷嚷。
「誰在殺人?你看到了嗎?」我盡量語氣緩和地問韓問安。
韓問安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我的話置若罔聞。
「殺的是個女人對嗎?就在那邊的一樓?」我不斷提示著,韓問安呆呆地看著我,臉色有些蒼白,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但還是不回應我的問題。
我暗自嘆了口氣,轉而問韓母:「他平時也這樣嗎?」
「時好時壞,有時候受到刺激就會犯迷糊,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韓母謹慎答道,顯見是不想兒子牽扯到案件當中。
韓問安的狀態令我們很無奈,報案人這條線索暫時中斷,我們只得準備告辭。
「如果他想起什麼了,請務必及時和我聯系。」我把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遞給了韓父。
韓父遲疑了一下才答道:「好。」
出門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韓問安,他的嘴里仍在不停地念叨著什麼,一只手被韓母緊緊地握著,而另一只手在微微地顫抖。
「師父,我怎麼感覺這家人都不對勁呢。」剛出門,小黃就悄聲道。
我作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即輕點了下頭。
4
我和小黃剛走出樓道,我接到電話,被害人在醫院蘇醒了。
被害人名叫田迎香,二十三歲。
我們趕到醫院時,田迎香精神還有點恍惚。
我問過醫生,田迎香后腦遭鈍器擊打,所幸傷情并無大礙。
「看清楚襲擊你的人了嗎?」我問田迎香。
「沒有印象了……就是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倒地的剎那我還以為是突然暈倒……現在才想起來是頭被人砸了。」田迎香有些驚魂未定,下意識地伸手摸索著身體,像是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其他損傷一般。
我盯著田迎香的頭部看了一會,上面纏著幾層繃帶,看不到傷情。
嫌疑人使用的什麼兇器,田迎香更是說不上來。
「當時你是從外面回來嗎?」我繼續問,如果是從門內出來,不會被人砸到后腦勺。
「我從小區門口取快遞回來。」田迎香遲疑著道,「剛把門打開,就被砸暈,醒來后就在醫院里了……」
「取快遞回來的路上,有人跟蹤你嗎?」我問,「或者進樓道時,有其他人嗎?」
田迎香皺著眉頭仔細回想著道:「沒有注意。大白天,又是在小區里,誰能注意到這些。」
「和別人有矛盾嗎?最近有沒有發現過什麼反常情況?」我提示著。
「矛盾?我沒有和人發生過什麼矛盾呀。」田迎香緩緩搖著頭,「也沒有發現過反常,就和平時一樣。」
「會不會是平時不經意間得罪了什麼人,而你自己沒意識到?」小黃道。
田迎香又想了一下,卻有些欲言又止:「我們合租的室友老拿我放在衛生間的化妝品用,我說過她兩次,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你租的房子有三個房間,住的都是女生嗎?」我趕緊問,「說下她們的信息?」
「我考慮到安全和隱私問題,才和另兩個女生在一起住。」田迎香道,「我們都是因為合租才認識的,彼此都不太熟。」
我在本子上記下田迎香說的兩個室友名字,又問明拿化妝品的名叫小謝。
田迎香看到我嚴肅的模樣,卻又突然害怕起來:「警官,她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來害我吧?我不會冤枉她吧?」
我溫和道:「不用擔心,破案講的是證據,但是也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我再也不敢回去了。」田迎香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差。
「你先安心休養。
」我安慰了幾句,「如果想起什麼,一定要及時和我聯系。」
「謝謝。」田迎香接過我記有電話號碼的小紙條,突然叫了起來,「我手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