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黃像是看出我臉色不好，小心道：「是不是我沒盯梢好？」

「派你去盯梢，只是確定一下她們是否形跡可疑。」我安慰道，「畢竟這也是咱們刑警的傳統手藝嘛。」

案情不清，取證不明，這是出師不利。小黃很沮喪，我心里也有些不安，感覺陷入了一團迷霧。

接下來的兩天，我一邊安排人手繼續追蹤和分析監控錄像，一邊加緊摸排田迎香的社會關系。

首先排除的是室友，尤其是小謝的嫌疑。

兩個室友簡單的社會交往不存在雇兇的可能，而不論是作案時間還是動機，都無法形成這起看似有所蓄謀的兇案。

接著排除的是田迎香的情感糾葛。通過她同事們的描述，這是一個剛踏入社會不久的年輕姑娘，沒有男朋友，也沒有追求者，更沒聽說過和誰產生過矛盾。

隨著仇殺和情殺的可能性逐漸弱化，此案入室搶劫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可是室內并沒有翻動的痕跡。」在討論案情時，小黃對入室搶劫的可能性，仍舊持否定觀點。

「這很好解釋。」警隊的女同志肖魅道，「嫌疑人襲擊田迎香后，正準備搜尋財物，不料卻被韓問安撞破，嫌疑人倉皇逃離時，順走了田迎香掉在地上的手機。」

「田迎香的手機并不貴，而且都用了兩三年。」小黃猶豫著道，「除非手機里有嫌疑人想要的信息？」

我正在揣摩小黃的腦洞時，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王警官，我想起來了。」田迎香的聲音傳來，「我的手機曾安裝過一款防盜 APP，它有定位功能。」

7

田迎香用另一部手機登陸了那個 APP，獲取了被搶手機最后消失地點。

令我們詫異的是，手機仍然在小區北門附近位置，當日軌跡也顯示了手機從所在的 17 棟離開后，到北門附近便不動了。

可我帶人在北門附近搜尋了許久，一無所獲，撥打號碼時已提示關機。

距案發已經過去三天，手機地點始終沒有發生變化，倘若不是嫌疑人一動不動，那就是手機在當天就被嫌疑人遺棄在了此處。但不論是垃圾桶還是綠化帶，我們都找了個遍，始終找不到手機的影子。

小黃提出是否手機被嫌疑人「黑」了，所以定位顯示錯誤，我覺得有這種可能。但這樣做又是為何呢？

線索再次中斷，迷霧再次籠罩了我。

在我的刑警生涯中，這可是極少出現的情況，我思索著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我試著重新梳理嫌疑人的作案意圖——倘若是圖財，為何將手機遺棄？

倘若真如小黃猜測的那樣，偷手機是因為里面的數據，但一個普通人的手機里，能有什麼了不得的數據？田迎香的各種銀行賬戶也都并沒有少一分錢。

看來還是要從現場的可疑線索入手。

那張寫有「**621645841*」的字條已經交情報部門研判一段時間，卻依舊沒有任何進展，我們每天都會對著這張字條看上一會，上面的數字早已經背下來了，卻始終破譯不了其中的玄機。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之時，肖魅卻從監控中發現了破案的關鍵。

「你們看，她手上拿的是什麼？」肖魅指著監控畫面，那是案發當日田迎香往 17 棟走去的情形。

「好像是個……小熊布偶？」小黃湊近屏幕審視著，「田迎香取的快遞？」

肖魅看向我：「這個小熊現在在哪里？」

「屋子里沒有。」我回想著，心里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蘇醒。

「所以，嫌疑人把小熊帶走了？可這只是個很常見的布偶啊。」小黃納悶道，「難道這個小熊藏著什麼秘密嗎？寄件人是誰？」

我心里一動，趕緊給田迎香打去電話：「當天你取的什麼快遞？」

「是個小熊布偶。」田迎香道，「我從網上買的。」

「網上買的？」我像是被人澆了一盆涼水，「就是普通的小熊嗎？」

「是的。」田迎香道，「我小時候家里就有一個這樣的小熊，后來被我送給兒時好友了。現在我搬出來住，有些孤獨，就又買了一個陪我……」

我失望地掛了電話，小黃和肖魅都看著我，他們都聽到了通話的內容。

我們都有些不甘心，小黃又坐在電腦前看起監控錄像。

「誒！我有發現！」

小黃突然叫道，「我們到現場時，韓問安手里拿的就是那個小熊。」

小黃迅速調出了一幅監控截圖，畫面中正是韓問安抱著小熊走向他家的方向，時間正在田迎春被襲擊之后。

此前我已經把這些監控都過了一遍，但可能是多年來追監控對眼睛刺激引起的不適，又或許是潛意識里覺得韓問安不過是個傻子，所以從繁雜的監控素材中梳理時，這個細節并沒引起我的重視。

我的心跳了起來，這樣一個顯而易見的細節被我忽略了！

早在到達現場時，我便感覺到韓問安似乎不正常，但那時的重點圍繞著現場勘查，并不知道小熊的事，即使他從看熱鬧的人群中消失，并沒引起我的重視。

「韓問安最先發現現場。」肖魅在旁邊提醒道。

「韓問安將田迎香的小熊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