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會整到顧正文完全認不出你，也會給你安排好新的身份，只要你夠聽話。」

我沒得選。

點頭答應。

因為與其跟顧正文，不如搏一搏。

整整三個月，直到拆除繃帶，我望著鏡子里的人陷入了深深的猶豫。

鏡子里面的女人很美，美到驚心動魄。

依稀可以看出我原本的影子，形似魂不似，多多少少帶著點破碎的美感。

不知道我站在顧正文面前，他還能不能認出我？

顧沅抱著我的腰肢，盯著我的臉，滿意地笑了。

「很好，我很喜歡。」

我訥訥地問。

「你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

他但笑不語，好像聽見了什麼有趣的話題。

我有點看不懂他，這三個月來，他一直陪在我身邊。

除了整容之外，他一直都在讓私人醫生幫我調理身體。

因為顧正文，我全身上上下下都是家暴之后留下的傷口。

那些傷痕有些已經愈合，有些是新印上去的。

只是不管怎麼樣，這些傷口已經腐蝕了我的身體。

以至于陰天下雨的時候，我全身都在疼痛。

顧沅抱著我，忍不住摸著我的臉頰。

「阿雪，我一直在等這一天。」

他望著我的臉，目光幾近癡迷。

我有些害怕，微微瑟縮著。

顧沅繼續說了下去：「我會對你好的，沒什麼目的，就是單純喜歡你而已。」入夜。

顧沅如鬼魅般纏著我，他的眼神滾燙，喜歡摸著我的臉不停地靠近我。

看見他，我很難不想起顧正文。

本能的抗拒，讓我直不起身。

大概是猜到了我的想法，顧沅安撫似的拍拍我的背脊，絲毫不避諱那種不該有的情感。

「阿雪，我只是太喜歡你了。」

「我一直在等待，等著你主動離開顧正文。」

「我只是因為愛你啊。」

一連串的表白，激得我頻頻后退。

「顧沅，我的身體還沒恢復。」

這三個月來，我的身體比起之前要好太多了。

只是那些傷痕并非只是刻在我的身上，更刻在我的心里。

顧沅了然點頭，勾了勾唇，替我理好衣服：「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

他再次毫不避諱地表白。

「畢竟我喜歡你的時間，遠比你想象的要久。」

「我果然得到你了。」

顧沅說得認真，我抿著唇勉為其難地點頭。

他大概是真的很喜歡我這張臉，以至于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從未游移。

臉頰變得滾燙，顧沅嘆了口氣。

「阿雪，需要什麼都可以告訴我，我永遠是你堅實的后盾。」

顧沅離開了，我隱約想起來一些往事。

雖然過去我與顧沅見面不多，但每一次，他似乎都在背后盯著我，如蛆附骨。

這，就是他的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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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安穩地度過了一段平靜的時光。

顧沅每日早出晚歸，看得出來他很熱愛自己的事業。

但無論有多忙，他都會抽出時間陪我吃飯。

直到有一天，我從保姆林阿姨口中得知，顧正文已經放棄尋找我了。

顧家家大業大，顧正文鬧了這麼一通下來，只是讓更多人看笑話。

我心中仍然忐忑難安。

晚飯的時候，顧沅突然和我說，他要帶我去參加「我的葬禮」。

「顧正文為你準備了一場葬禮。」

我瑟縮了一下，干笑沒有開口，渾身抗拒的感覺再次侵襲而來。

「我帶你去看看。」

「顧沅！」

我有些激動，手中的刀叉落在盤子里，發出刺耳的聲音。

「別怕，你現在不是秦雪了，是沈煙雪。」

沈煙雪……我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這是顧沅給我的假身份。

顧沅環住我的腰，強迫我看向他。

「阿雪，你遲早要和我回顧家，所以你必須出現在顧家人面前。」

他的聲音帶著莫名的蠱惑，目光灼灼然。

「只要你配合我，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你的身份的。」

「秦雪已經死了。」

我忽地一冷，如墜冰窟。

惶恐不安的情緒在我心中蔓延，我抗拒的搖頭，試圖拒絕顧沅。

可他仍不肯妥協，雙手緊緊桎梏住我的肩膀。

「阿雪，我真的很愛你。我和顧正文不一樣，他不珍惜你，我來珍惜！所以有我在，不會有任何人傷害你，但你必須要去面對。」

顧沅緊緊抱著我，一次又一次地撫摸著我的長發。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我的臉上。

他試圖撫慰我幾近崩潰的情緒，只是為了讓我面對顧正文，面對顧家：「他們不會發現的。」

我想要反抗，卻也無能為力。

所以我能做的只有順從。

葬禮現場，我再次見到了顧正文。

顧正文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盡管穿著得體，可還是難掩憔悴。

那副模樣好像真的失去了他平生摯愛之人。

他默默地接待賓客，直到看見了顧沅。

「你來了。」

顧沅點頭，兩人客套得就像是陌生人。

顧正文當然也看見了我，只是我提前帶好了口罩。

他望著我的眼睛猶疑了一瞬，顧沅不著痕跡地擋在我面前。

「大哥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沈煙雪，我帶她來拜祭嫂子。」

「沈煙雪……」

顧正文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重復了一下我的名字。

我同他握手，不發一言。

他點點頭，并未發現我的真實身份。

我松了口氣。

6

葬禮來了許多人。

有我認識的，也有很多我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