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威通跟我講這段過往時是這樣說的。
「是的。」他承認。
「有沒有可能,他是后來另外找到的這塊牌,假托龍婆晶的名字賣給你?」
威通想了想,搖頭。
「如果他要弄假的,不必等到龍婆晶過世以后。他完全可以之前弄,我說不定更相信他。而且,」威通頓了頓,「一般來說,做這門生意的人是不會做假的,否則會被反噬。可以貪財,可以好色,卻不敢在這種事上造假。」
「所以你認為這塊牌肯定是龍婆晶的?」
「是的。只能是。」
我吃了幾口飯,威通老婆把做好的肉端上桌,我吃了一塊,像膠皮一樣無味,又吐到桌上。
「你說過,」我問威通,「你見過龍婆晶死時,和李英真的死狀一樣?」
「對。桃紅的臉色,柔軟的身體。」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你這塊陰牌,是用龍婆晶的骨灰制成的?」
威通聽完我的話,眼睛瞪著,瞳孔像是吃了迷幻藥一樣放大。
「你是說,阿善為了賣給我牌,用龍婆晶的骨灰制成了這塊牌?」
我點頭。
「所以這塊牌才有毒,因為龍婆晶死于不明藥物中毒?這些毒物浸入到他的骨頭里,燒成灰又被做成了牌?你是這個意思嗎?」
「是。」
「怪不得阿善要等一個月才拿來這塊牌!如果他是在遺物中找到的,不應該等待一個月啊!」威通說完,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喂……察師傅,我是威通。我問你一件事,你還記得當年龍婆晶去世時,他的骨灰存放在哪里嗎?……是嗎?……啊?是誰?……啊……明白了,卡彭卡!」
威通掛斷電話,看著我,「趙醫生,看來,你的猜測是對的。」
他說他打電話給當年在寺廟里保管龍婆晶骨灰的人,那人說,龍婆晶葬禮后不久,阿善來過,抱著骨灰呆了好久。
后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去的,但是骨灰罐子被打開了,好像骨灰也少了很多。保管人以為阿善是感念龍婆晶生前對他的好,因此取了一些帶走做紀念了,因此也沒在意。
威通說這事發生在阿善賣給他那塊陰牌之前的半個月,這恰好是制作一塊陰牌的大致周期。
「龍婆晶是怎麼死的?」我問他。
「死于藥物使用過量,警方的結論。」他說。
「可警方只是化驗了他們找到的毒蘑菇,對嗎?」我繼續問,「我記得你說過,因為寺廟不讓警方對龍婆晶的尸體進行化驗。」
「是這樣的。」
「你向阿善討要那塊傳說中的陰牌,但阿善卻說沒有。可很快龍婆晶就去世了,之后阿善找到了這塊牌,賣給了你。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這……你是說……」威通瞠目結舌,他顯然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你是說,這是阿善干的?他毒死了龍婆晶?目的是用他的骨灰制作這樣一塊陰牌給我?」
「我只是猜的。」我雖然這樣說,心里卻覺得這種可能性十有八九,「以我對毒物的了解,在煙草中夾雜干毒蘑菇不大可能致死,除非有人故意在里面下其他的毒。但我沒有任何證據,這只能是個猜測。」
威通似乎在腦袋里一直想著這個可能,好久好久都沒說話。
第三天,警察修好了塌方的公路,終于來到考桐村。
他們分別給我、威通和昆頌做了筆錄,又將兩具尸體和素莎玲帶走,村子里仿佛重新恢復了平靜。
我向國際醫療志愿組織通報了情況,并把警方的證明和相關照片發給他們。
一周后,我收到了撤離的命令。
離開考桐村時,來送我的只有昆頌。我問他威通呢?他說警察離開后,村長一病不起,兩條腿似乎無法動了,就不來送我了。昆頌不像是說謊,再說他也不會說謊。
不知道威通是真的病倒了,還是不愿意面對我。
一年以后,昆頌給我發來消息,他說威通病逝了,死于骨癌。
我問他后來那事警方的結論是什麼?他說和我們的結論一樣。
我又問起警方對龍婆晶死因的調查,他說警方用龍婆晶生前的事物和阿善的 DNA 做了對比,得到一個結論——阿善是龍婆晶的私生子。
至于龍婆晶的死因,卻仍然是個懸案。
用死去的村長威通的話說,阿善究竟有沒有給龍婆晶下過毒,只有阿善自己知道。
全文完。
備案號:YXX1z83694oiJ3b8dXH2mAB
編輯于 2022-12-19 15:34 · 禁止轉載點擊查看下一節死亡公路之替身贊同 11目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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