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看著我慘白的臉色，凌凜的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

「瑄瑄，我允許你再懦弱，這最后一次。」

凌凜哼著小曲割下了大叔的頭顱，然后當著我的面把它泡在了福爾馬林里。

我已經被嚇瘋了，抱著凌凜塞給我的瓶子，任由他拉著來到地下室。

大門打開的那一刻，我甚至沒有多少反應。

凌凜有些意外，笑著接過瓶子放在最外側的展示柜里。

我看著展示柜里擺放著的東西，遲鈍地彎腰嘔了起來。

可我再也嘔不出來什麼東西了，只感覺眼前陣陣發暈，下一秒就會昏厥過去。

瓶子里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都直勾勾地對著我，其中最醒目的，就是林迦的頭。

仿佛在無聲的告訴我，我身旁的男人是個多麼恐怖的殺人魔。

凌凜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溫柔的喂我喝水，動作小心又專注。

「瑄瑄，我愛你，愛你的過往與現在，愛你的窺視與懦弱，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你！」

「這是我最深的秘密，現在，我把完整的自己放到你面前，你還愛我嗎？」

我微微顫抖的身體一僵，我愛干凈溫暖的凌凜學長，可手染鮮血的殺人魔還是凌凜嗎？

察覺到我的遲疑，凌凜低頭親吻我的發頂，悶悶地說：

「十五秒！瑄瑄，如果十五秒后你沒有離開這棟別墅，就再也沒有逃離我身邊的可能了。」

10.

人都有兩面，我愛凌凜，就應該愛他的全部，我好不容易能愛一個人，他還為我付出那麼多。

這是在凌凜讓我離開，我轉身抱住他脖子時，腦子里的想法。

凌凜興奮地一路抱著我到二樓浴室，將我清洗干凈，最后回到臥室。

他將我緊緊抱在懷里，恨不得將我嵌進他的皮肉。

我陷在凌凜給的極致快樂里，滿足又心安。

哪怕聽到他說：

「瑄瑄，其實你在看著我的時候，我也在看著你。」

「在學校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在你的電腦上裝了監控。」

「我的瑄瑄真是太可愛了，連睡著流口水的樣子都那麼可愛。」

我也只是覺得甜蜜極了。

喜歡的人也剛好喜歡自己，骯臟的老鼠也有被幸運女神眷顧的一天。

最后累的睜不開眼的時候，我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迷迷糊糊回應他：

「學長，我愛你。」

第二天一早，凌凜像往常一樣做好了早餐，我悄悄將枕頭下的小刀用廢紙包好扔進垃圾桶。

這是那個快遞上附帶的，可我現在不需要了。

我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洗漱下樓，和凌凜一起吃早餐。

大叔的尸體也已經不見了，別墅里干凈又明亮。

凌凜似乎特意打掃過了房間，我再也聞不到一絲血腥氣。

別墅里早就沒有了監控，我開始享受和凌凜一起生活的甜蜜時光。

凌凜像個完美的男朋友，會和我一起做飯看電影，帶我去游樂場，和我做各種浪漫親密的事情。

就連我們經常去吃的那家炸串店的店主，都忍不住拉著我羨慕地說「沒見過這麼寵老婆的。」

我也很羨慕我自己，即使有那樣不堪的過去，依然會有人不計前嫌的愛我。

我再也沒有生出逃跑的心思，看著身側的男人臉上溫柔的笑容，我想一切都會好起來。

只要我用心的去愛他，給他所有的愛與陪伴，就會化解他心中的戾氣，讓他慢慢的變成一個正常人，然后，再也不會殺人。

我逐漸的敞開了心房，甚至快要忘記他滿身血污對著我笑的樣子。

每天過著等凌凜回來的生活，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即使不結婚也沒關系。

可我到底還是太天真了。

我忘記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是沒有心的。

11.

那天晚上，凌凜忽然間帶回來一個女孩，他笑著對我說，這是他的朋友。

朋友，多麼熟悉的字眼。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凌凜和那個女孩說說笑笑，主動提出準備晚餐招呼客人。

想到那個女孩眼中的驚艷和羨慕，她看著凌凜的眼中沒有半分其他齷齪的心思。

我死去的良心突然重新跳動起來，我不想讓她死。

可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只是個愛上魔鬼的祭品。

飯桌上的氛圍意外地好，女孩夸贊我煮的飯很好吃，還說以后要經常來我們這里學廚藝。

她一口一個姐姐的叫我，美麗的大眼睛里寫滿了天真和純潔。

自始至終，凌凜只是淡淡的笑著，和他相處的時間久了，我知道，這是他要發瘋的前兆。

可笑我竟然以為魔鬼能被愛感化，我可真是閃瞎狗眼的圣母瑪利亞。

我做的菜被凌凜全部吃光了，他撒嬌說要經常吃我做的飯菜。

女孩自告奮勇的要來幫我洗碗，凌凜沒有拒絕。

「妹妹，聽我說。」

趁著凌凜上樓換衣服的時間，我飛快的抓緊了女孩的手，盯著她茫然的眼睛說道：

「我不是瘋子。

接下來我和你說的話，你一定要相信。」

「凌凜，他想殺你。待會你就借口離開，然后再也不要和她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