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暴雨,從黃河里沖上來一具古棺,上面還刻著詭異的經文。我哥帶頭撬開了棺材,里面躺著一具美艷動人的女尸,村民一擁而上,將她身上的陪葬都扒了個精光。
等鐘叔到的時候,女尸已經被人扔在了路邊。他大感不妙,走到棺材跟前望了一眼,面色驚恐道:「遭了!血棺鎮魂!開者即死!」
1
鐘叔指著棺材的四個角:「這棺四角用鎮尸釘給釘了起來!棺材上刻的是《大羅鎮尸經》,這是兇棺啊!」
可大家伙兒都不以為意。我們這邊地處黃河古道,幾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東西被埋進了河里,發大水,經常能沖上來一些物件。
我出生那年發大水,就從河里沖上來兩只不知道什麼名堂的鐵牛。
鐘叔像是瘋了一樣,給那女尸收斂了尸身,把她重新放回了棺材。隨后雙手合十,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給那個女尸磕頭。
他求大家,把陪葬都還回去。
可這連日發大水,毀了許多的田地和房子,大伙顆粒無收。這古棺里的東西,一看就是古董,轉手就能換錢。
哪怕是鐘叔苦苦央求,也沒人搭理他。
我哥更是讓人把他趕到了一邊,招呼了幾個人,把這棺材推進了河里面。
血棺一入河,竟然沒有漂起來,而是詭異地沉了下去。
沒多久,整個河面都被染得猩紅一片。
2
鐘叔癱在地上:「完了!」
隨著整條河都變成了血紅色,我看到每個人的眼神都有些慌張。
「鐘叔,這河怎麼變紅……不能真有什麼說法吧?」
我哥湊上去顫巍巍地問了一句。
「要死人了。
」
鐘叔臉色難看。
「這是血棺,只有橫死的人,且是怨氣極大的人,才會用這種棺材來鎮魂。」
鐘叔撿起地上散落的兩枚鎮尸釘:「這玩意,從脖子釘進去,再在血棺上刻上經文,里面的東西,就會永世不得超生。」
「能被逼得用這種手段,可想而知,她已經害死過很多人了!今天她見了天日!上百年的煞!」
「……鎮不住的!」
3
村民的臉色都有些忌諱。
鐘叔又問是誰開的棺。
村民看向我哥。
「拿出來!」鐘叔突然厲聲喝了一聲。
我哥也被嚇了一跳,這會兒他也不混賬了,把手里的玉佩、繡花鞋、發釵什麼的,都遞了過去。
「我說,別的!」
鐘叔一把扭住我哥的胳膊,反手從他的兜里掏出來一根金燦燦的筷子長短的釘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刻著許多復雜的符文,還雕著幾只猙獰的惡鬼模樣的浮雕。
「我就知道,會有這東西!」鐘叔怨毒地看著我哥。
我哥苦笑一聲,有些討好道:「你要就拿去,這玩意我從她頭上拔下來的。」
「從天靈蓋釘進去的鎮魂釘,你也敢拿!」鐘叔氣得張手就抽了我哥一個嘴巴子。
我哥平時犯渾,可這會兒,他真有些怕了,苦著臉,也不敢開腔。
鐘叔說,棺材里的那玩意,死的時候,肯定是懷了滔天的恨,而且死了以后,一定是鬧出了很大的動靜,才會被高人用鎮魂釘給釘死在血棺里。
這是極其歹毒的、永不超生的法子。
可想而知,里面的東西有多兇。
所以才會在棺材上面寫下「血棺鎮魂,開著即死」八字詛咒。
我哥的臉色煞白:「沒,沒這麼邪乎吧?」
「你要害死大家了!」鐘叔狠狠道!
4
晚上的時候。
我哥按照鐘叔的吩咐,殺了十只黑狗,用它們的血跟尸油混在一起,在門口點了一盞長明燈。
這種方法很傷陰德,可沒有辦法,鐘叔說,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擋住那個女尸的煞。
他又讓我哥點了兩排白蠟燭。
黑狗尸血擋煞。
白蠟燭是送煞。
鐘叔告訴他,晚上這蠟燭不能滅,蠟滅,人死。
我哥害怕,讓我跟他一起守著。
半夜的時候,我實在是困得不行,就瞇了一會兒。
快凌晨的時候,我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
剛睜開眼,就見大門口的角落里,鬼氣森森地蹲了一個人形的東西。
「哥?」我壯著膽子叫了一聲。
我哥蹭地把頭轉了過來,當場我就差點被嚇瘋了!
他披著一張血淋淋的黑狗皮,蹲在地上,一個勁兒地把尸油往嘴里舀,地上幾十根白蠟燭,全滅了!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肚子被黑狗尸油撐得幾乎裂開,嘴角卻掛著詭異的笑!
「出事了!鐘叔,出事了!」
我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沖著鐘叔家的方向跑去。
我哥也是猛地站了起來,獰笑著向著我追了過來。
我真的要嚇瘋了!
我死命地跑,我哥就在后面死命地追,一邊追,嘴里還發出女人的那種尖細的笑聲:「咯咯咯咯……」
「救命啊!鐘叔!鐘叔!」
我大聲嚎著。
好不容易跑到了大路上,前面就是血棺沉下去的那條河。
遠遠地,我看到河岸上有個大紅色的東西在走來走去。
5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那個大紅色的東西,好像也發覺了我在看她,向著我這邊看了過來。
我哥已經跑到了我的跟前,他并肩跟我站在一塊兒,臉上掛著獰笑,歪頭直勾勾地看著我:「你看到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