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見也好,這樣正好當你的證人了。」
我腦子瞬間空了空,沒反應過來她們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等里面沒有交談聲我才敲門進去。
「譚柳,你醒了?」
兩人的視線瞬間都對準了我,「青青,怎麼樣?」
我搖搖頭,「我們回去后下雨了,什麼線索都沒有。」
劉盼盼松了口氣,又好像反應過來我還在這里,她連忙遞了個蘋果給我,「青青吃個蘋果吧,辛苦了。」
警察詢問我的時候,我發現他們的懷疑點都落在譚柳身上。
16.
劉盼盼每每看到張朋文的東西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看到的人無不為她對男朋友的感情而動容。
我跟警察說那天晚上譚柳和我整晚都睡在一起。
懷疑的種子埋下就怎麼也止不住,瘋狂生長。
我忽然想起譚柳掉下床的事,她睡覺十分規矩,怎麼突然就在那天晚上掉下了床。
我猛地頓了一下,我那天晚上也睡得格外沉。
我在老家睡覺總不安穩,這也是我不經常回來的原因。
那晚扶起譚柳之后,反而睡得更沉了。
我忽然想起她噴了那瓶噴劑。
劉盼盼是一個受害者的角色,譚柳呢?那譚柳呢?
張朋文的身高體重,她們兩個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搬動他。
如果是兩個人呢?
我倒吸一口涼氣,再看向她們兩個的時候都覺得她們的表情只是面具,下面藏著更為恐怖的東西。
我瞥了一眼譚柳包里的那瓶噴劑,糾結于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別人。
我外公的名字也一直在腦海里糾纏。
這麼多年,我很少想過要找父母,但是現在那些疑問時時刻刻響著,我看著手機聯系人,最后還是選擇了撥通舅舅的電話。
「你長大了,確實也該知道自己的身世。」
「舅舅,我爸媽都……去世了嗎?」
「沒有,他們都在精神病院,你媽媽是病人,你爸爸是護工。」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他們沒死?
我一直以為他們去世了,外婆才不肯提到他們。
原來我爸媽沒死。
我媽媽長得清秀,她不認識我,但或許是我同她長得很像,我在病房外看她時,她盯著我看了很久。
我沒在醫院看到爸爸,跟別的護工聊起來,我才知道我媽媽的事。
17.
「她呀,是殺人犯。」
「殺了人,又有病,才來這里坐牢的。」
窒息感猛然涌來,那個女人有幾根白頭發,她一直看著我笑。
我忽然有些鼻酸,她見我要掉眼淚,又收了笑容扭頭過去,不再看我。
舅舅聽我說想見見爸爸,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
爸爸比媽媽的白頭發更多。
他認識我,他看見我的那個瞬間,手里的東西就落下了地,看著有些手足無措。
「你們不要我,是因為媽媽是殺人犯嗎?」
爸爸神情震驚,他舔了舔干澀的唇,好一會兒才說:「不是。」
我以為他會說「不是不要我」這類的話。
沒想到他說的是「你媽媽不是殺人犯。」
事情和鄰居奶奶所說的有些差別。
我姓杜,是因為城里來的那個姑娘,姓杜。
拿刀砍人的,不是發瘋的「青梅」,而且發瘋的城里姑娘。
城里姑娘,叫杜歡。
那個「青梅」,叫王燕。
杜歡和王燕關系親近,見王燕喜歡高跟鞋,經常借給她穿。
杜歡長得漂亮,又是城里來的,像寶貴的資源,總有人想爭奪,更有甚者,得不到便想毀掉。
杜歡最好辨認的特點就是那雙高跟鞋。
漆黑的夜晚,只有高跟鞋的聲音「噠噠」作響,兇手以為來人就是穿著高跟鞋的杜歡。
王燕就因此遭了毒手,發現搞錯了人,兇手便趁著天黑下雨,將人丟下了山崖。
她媽媽覺得王燕是心思不正,若不是穿別人的高跟鞋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便不想認她了。
杜歡既憤怒又愧疚,卻又無能為力,證據都被沖刷干凈。
她和王德壯回城里結了婚,日日夜夜被愧疚折磨,懷孕后回了村里一趟。
卻不想,在那時,她瘋了。
兇手若有若無地挑釁她,于是杜歡瘋了。
很多人都覺得她瘋得莫名其妙,覺得一切都起源于一雙高跟鞋。
「不要踮著腳走路!說不定就是王燕死得太慘太冤了,回來上身報仇!王燕可是替杜歡去死的!」
爸爸摸了摸我的頭發,「青青,你的外婆,你應該叫奶奶。」
18.
劉盼盼打電話給我,「青青,你快回來一趟,有事跟你說。」
我握了握包里的那瓶噴劑,她們這會兒應該已經發現噴劑不見了。
我的兩個好室友,會怎麼對我呢?
我推開門,她們兩人正坐在沙發上。
「青青,你回來了。」
我坐到她們對面去,「嗯,找我什麼事?」
她們對視一眼,「青青,我們有事想跟你說。你跟警察都說了些什麼呀?」
我還以為她們會直接問那瓶噴劑的事。
「就實話實說啊,你們怎麼突然問這個?想對口供?」我話里藏鋒,想牢牢占據主動位置。
譚柳明顯有些慌神,「青青……」
我打斷她:「你們好像很早就認識了。」
「盼盼,譚柳跟你男朋友有親密合照,你竟然一點都不吃驚,還那麼照顧她?」
譚柳出事后,劉盼盼照顧得無微不至,比照顧張朋文還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