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猶豫了,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呆坐在陽臺上,我逃出來的時候并沒有關燈,現在燈卻是滅的,甚至連窗簾都被拉上了。
就像昨天下午剛開始一樣。
我想起那件上鎖的臥室和里面傳來的嘈雜電音,心亂如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對面的燈又亮了起來。
「那女人回來了?」洗完澡的胖子從客廳跑到陽臺,興奮地撥開我,順手關掉了房間里的燈。
「你關燈干嘛!」我的神經本就緊繃著,被他嚇了一跳。
「廢話,被發現了怎麼辦?」胖子邊說邊拿起望遠鏡。
對面的人影將繩子拋向空中,看樣子又要開始上吊了。
「真的是有病。」胖子一邊看一邊咋舌。
我極力讓自己不受日記本上那些話的暗示。
但看著胖子剛換上的白短袖的背影,越看越覺得心里發虛,眼前的胖子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
「胖子。」我叫他。
胖子黑暗中轉身,身上的短袖是那件不存在的「星球大戰」聯名款。
15
「怎麼了?」黑暗中的胖子皮笑肉不笑。
「我想下樓走走。」我強迫自己以最冷靜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看完了我陪你去。」黑暗中胖子歪嘴笑道,轉身又看向對面。
「不用了。」我說道,背過身一點點向門口走去。
「用的。」胖子背對著我,以一種低沉的不容反駁的聲音說道。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無論是那個女人還是胖子。
受日記本上那句話的暗示,我并不相信這個在屋子里的胖子,或者說那個長得和胖子一模一樣的「東西」。
萬幸下樓時胖子并沒有追上來,但樓下也一個人都沒有。
如果這就是樓上「胖子」所說的盛夏七點,未免太過冷清。
我這次沒有猶豫,快步向小區門外跑去,可無論跑多久,眼前的霓虹始終是那麼遠,汽鳴聲也沒有變得更近。
一切都沒有變化。
我被困在這了小區里。
是鬼打墻嗎?
如果那個一直上吊的女人就是日記本里所以說的「鬼」,那麼她的意圖是什麼?
難道是想讓我餓到吃草最后餓死在這小區里?
我在花園里撿了半截鐵棍。鬼能不能物理超度我不知道,反正握著棍子心里踏實一些。
一層,兩層,三層……整棟樓就像死了一樣靜。
來到七樓門前,門依舊虛掩,仿佛在等著我一般。
我抹掉手心的汗,攥緊鐵棍,小心翼翼地用棍子前端撥開防盜門。
我打開燈環顧四周,和剛才來時沒有什麼變化。
對面的家里黑乎乎的,我突然有種空間上的錯亂感,仿佛剛才的一切又重來了一遍,我似乎從未離開過這間房子,也從未遇到過胖子。
那堆繩子仍整齊地堆在地上,我將棍子放在一旁,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繩子,試圖為發生的事情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所有的思考都是徒勞。
思考很快帶來疲憊,我彎腰用手撐著臉頰強忍著困意,意識漸漸模糊,恍惚間我感覺自己仿佛漂浮了起來,脖子上的壓迫感越來越重……我勉強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吊在半空中,對面的房子又亮起了燈。
就在我感覺眼珠子就快要被擠爆出來的時候,伴著一陣劇痛,身體一頓,我從空中跌了下來。
16
再次醒來是在家里的沙發上,我艱難地爬起身,脖子間傳來劇烈的痛感,我伸手摸向脖子,痛感更加強烈。
穿星球大戰短袖的胖子站在我旁邊,神色復雜地盯著我:「你到底怎麼回事?真的中邪了?」
我試著張嘴,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胖子見狀趕忙遞給我一杯水。
水順著喉嚨下去還是痛的,但感覺好了很多。
「脖子都勒青了。」胖子心疼道。
「我怎麼了?」我揉著腦袋問道,記憶里只有最后從空中跌下的那一幕。
「你是不是中邪了。」胖子接過水杯放在桌子上:「我就看了一會那個女人,回過頭就看到你躺在沙發上玩命掐自己的脖子。」
「什麼意思?」左臉突然一陣劇痛,我用手去摸,才發現已經腫了 。
「你想掐死自己,怎麼都弄不醒,我只能給你一巴掌叫醒你。」胖子不滿道:「我再晚一分鐘回頭,你就真把自己掐死了知道不?」
「所以我剛才是在做夢?」我有些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