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閉著眼睛走了一會。真的有效！

我再睜開眼，就站在單元樓下。我飛速爬上樓，推開門，媽媽站在門后，她的臉陰森恐怖，雙眼流著血，眼珠凸起。她拿著菜刀要殺我！」

說到這，妹妹停頓了一下，警覺得轉頭看了一眼房門。

「沒事，媽媽睡覺了，你接著說。媽媽為什麼要殺你？」

我捋了一下妹妹的劉海，放到她的耳后。

「當時我腦子一片空白掉頭就跑！這時，我突然發現，明明剛剛天還沒有黑，我往外跑的時候天徹底黑了。

我跑進了無盡的黑暗里。奇怪的是，平時就算是晚上，小區里也會有路燈。可是那天一點燈光都沒有！我周圍也沒有任何障礙物。所以我義無反顧地跑。

我想給你打電話，手機卻沒有電了。在學校的時候明明是滿格。

我顧不了那麼多了，繼續跑。媽媽的聲音還在耳后，她發出尖銳的吼聲。后來我徹底精疲力盡了，就暈倒了。

等我再次醒來，我躺在家門口的樓道里。我艱難地爬起來，就看見你開門。然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今天我確實是早上一開門就看見妹妹站在門口。

她眼神里又驚恐又慶幸。

「你是說，你在樓道暈倒了一個月？」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妹妹。

怎麼可能呢？雖然現在正值暑假，我也基本每天都會出門。

早上去菜市場買菜，晚上去樓下丟垃圾。

我們小區是老小區，六層高，沒有電梯。

樓道里有人，我不可能看不見。

妹妹以為我不相信她，拽著我的胳膊搖晃：

「真的，姐姐，我沒騙你！你相信我。雖然我也覺得很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你跟我說我失蹤了一個月，我真的以為我只是暈倒了一個晚上。這些事情，我覺得是昨天發生的。」

我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妹妹說的這個離奇的經歷。

我在想她是不是失蹤的這一個月里經歷了什麼事情深受打擊，出現了幻覺。

我比妹妹只大一歲，我這十六年的人生中也從未遇到過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是我不想讓妹妹難受，我連忙轉移話題。

「小凡，你那天看到的真的是媽媽嗎？」

我需要再三確認一下，便問道。

話音剛落，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媽媽，她又要過來殺我了！」

妹妹捂著嘴，發出哀鳴的叫聲。

4

我心里突然涌上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很快鎮定下來安撫妹妹，示意她不要動。

我起身關掉電風扇，又從枕頭底下掏出水果刀藏在身后。

我一直有在枕頭底下放水果刀的習慣，以前媽媽告訴我可以防止做噩夢。

我躡手躡腳走向房門。

妹妹不放心我，還是悄聲跟在我身后。

我迅速反鎖上門，側著耳朵貼在房門上。

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停止了。

難道是老鼠？

因為我家住的是老房子，還是當年爺爺所在的工廠分給他的房子。

老房子木質的壁柜是蟑螂、老鼠的最愛的棲息地。

之前衣柜里也是半夜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那時把我嚇得夠嗆，當時還以為衣柜里躲著不懷好意的人。

我一把拉開柜門，一只大黑老鼠倉皇逃竄出去。

對此我已經見慣不怪了。

我長舒一口氣，回頭安慰妹妹：

「沒事，應該是老鼠。」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

像那種踮著腳，盡量不發出聲響的聲音。

可是因為我聽力異常敏銳，我還是聽到了。

轉眼那輕微的腳步聲慢慢向房門靠近。

我呼吸一滯，握著水果刀的手微微出汗。

妹妹緊張地抓緊我的胳膊，身體微微顫抖。

妹妹應該也聽到了。

此刻房間寂靜的能聽見我們彼此猛烈的心跳聲。

腳步聲突然停了！

隨即門上響起了抓門的聲音，像手指甲劃在門上的那種聲音。

一下一下，抓得我心里直發毛。

妹妹把我胳膊抓得生疼，我強忍著疼痛，我知道她此刻跟我一樣內心極度害怕。

我內心掙扎了半晌，壯著膽子問：「是媽媽嗎？」

聲音帶著絲絲顫抖。

門外的聲音停了。

就在我以為是媽媽跟我們惡作劇的時候，

突然門上又激烈地響起抓門聲，比剛才的頻率要快上好幾倍。

「嘩……嘩……」響，詭異得嚇人。

「媽媽，是你嗎？你別嚇唬我和妹妹啊！」

我帶著哭腔祈求著。

門外的聲音又停了，好一會腳步聲漸漸遠去。

此刻我和妹妹早已癱坐在地上。

剛才門外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的是媽媽嗎？

真的像妹妹說的那樣媽媽要來殺我們嗎？

這一夜無眠。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妹妹早已呼吸均勻，應該睡著了。

我回想妹妹失蹤的這段時間，媽媽和我一樣地著急，一樣常常淚流滿面。

她怎麼會要去殺妹妹呢？

那個敗類父親自從欠下巨債務躲起來后，生活的重擔一下子全部壓在媽媽的肩頭。

她一天打三份工，才勉強供我和妹妹的學習和生活。

才四十出頭的年紀，頭上早早就生出銀發。

縱使這些年，生活的不順讓她脾氣暴躁，常常抄起晾衣架就打在我和妹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