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次打完，她自己也要哭半天。

她絕對不會要害我們性命啊。

我內心強烈的不安全感被生生勾起。

5

第二天早上，媽媽起早熬了一大鍋粥。

媽媽給我和妹妹分別盛了一大碗，最后自己也盛了一碗。

就在這時，我看見媽媽端碗的左手手指甲全部斷裂，有一些已經微微結了血痂。

我握著湯勺的手逐漸顫抖了起來：

「媽，你的指甲怎麼了？」

我鼓起一百二十分的勇氣問。

我心里極力不希望昨晚門外的媽媽，我心里祈禱著，只要她不承認，隨便找個理由我都愿意相信。

妹妹此刻驚恐地瞪大眼睛，顯然她剛剛才看見。

媽媽送到嘴巴的勺子頓了頓，隨后吹了吹，送進嘴里。

好一會才笑著說：「昨天去包廠給包裝拉鏈的時候，不小心弄斷了指甲。」

「都流血了，要不去醫院處理下，別感染了。」

我十分心疼。

「不礙事。小晴，一會你跟我一起去趟菜市場，買點菜你拎回來。我去做工，中午我回來給你們做飯。」

「媽媽，我也一起去吧。」

妹妹渴望地看著媽媽。

「你剛回來，好好休息，讓姐姐跟我去，一會就回來了。」

妹妹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我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沒事，我會小心。

吃完早飯，我跟著媽媽出了家門。

門后的妹妹一臉落寞的表情，我知道她在擔心我。

我跟上腳步匆忙的媽媽。

剛出小區的門，媽媽就把我拉到一邊沒人的地方。

一臉嚴肅地跟我說：

「小晴，你妹妹已經死了。家里的那個不是你妹妹。」

6

什麼？

我嚇壞了，驚慌失措地后退了幾步。

媽媽的這句話幾乎是直接擊中了我的命脈。

「怎麼……怎麼可能？媽媽你肯定搞錯了。昨天……昨天我還跟妹妹一起睡的。」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媽媽。

媽媽眼神里浸滿了悲傷：

「前幾天警察已經通知我了，你妹妹已經死了，是在郊外的河里發現的尸體。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不敢跟你說。」

說著媽媽抽噎了起來。

我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無法相信這一切。

我的妹妹明明昨天才活蹦亂跳地回來。

她告訴我她失蹤的所有事情。

她怎麼可能像媽媽說的那樣已經死了。

媽媽抹了一把眼淚，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眼神極為凝重：

「總之，她的話，你不要信。也不要讓她知道你已經知道她死亡的事情，我怕她會害你。」

「可是，昨晚，我臥室門上的指甲聲是你嗎？」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詭異一幕。

媽媽明顯一愣，一臉茫然地問：「什麼指甲聲？」

我沒有回答。

媽媽的反應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做工要遲到了，你去買點菜吧。不要讓她懷疑。」

媽媽看了下手表，掏出五十塊錢塞在我手里，就匆匆朝包廠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我手里拎著蔬菜，行尸走肉一般往家走。

妹妹說媽媽要殺她，媽媽說妹妹已經死了。

她們到底誰的話才是真的？

回到家，妹妹立馬焦急地迎了上來。

她眼里閃著喜悅的光，然后又上下打量著我：

「姐姐，你沒事吧？媽媽沒把你怎麼樣吧？媽媽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我沒事，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嘛。」

我疲憊得勉強擠出一個笑臉。

我感覺特別的累和無助。

我不明白妹妹為什麼要這麼問，她好像很擔心媽媽跟我說什麼。

難道媽媽說的都是真的？

妹妹又補充一句：

「媽媽如果跟你說了什麼，你千萬不要相信！」

我心里咯噔一下。

妹妹拉著我走到我的臥室門口，指著門上的劃痕，說：

「姐姐，你看！昨晚就是媽媽，媽媽早上手指甲有血，你也看到了。」

我看著門上觸目驚心的劃痕，深深淺淺的溝槽里，還浸染著絲絲血跡。

我突然蹲在地上，雙手抱住頭。

我感覺徹底地絕望，這還是我的家嗎？

面對我最親密的家人，此刻我卻不知道應該相信誰。

妹妹說她暈倒在樓道一個月，太扯了。

媽媽說妹妹已經死了，可面前分明是妹妹本人啊。

「姐姐，你怎麼了？」

妹妹蹲下來，關切地掀開我的手。

「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累了。」

我調整好情緒，站了起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小凡你昨天不是說，失蹤那天，你給我買了小禮物嗎，還在嗎？」

我極力想轉移注意力。

「你等著。」

說著妹妹跑去她的房間，一會又折返回來。

手里拿著一個黃色盒子，遞給了我。

拆開包裝，里面是一個通體黃色的加菲貓擺件，胖胖的大頭加菲，歪著頭，特別地可愛俏皮。

「我知道你喜歡加菲貓，上次看到學校門口小店有得賣就買了。」

我把妹妹摟在懷里，眼睛濕潤了。

「謝謝小凡。」

「哎呀！姐你真矯情。」

7

又到了晚上。

妹妹跟我說還要跟我擠一擠，她害怕一個人睡。

我欣然同意。

假的妹妹怎麼可能知道我喜歡加菲貓？

如果妹妹已經死了，變成了鬼，鬼怎麼可能有溫度。

剛才抱著妹妹，妹妹的肩膀是溫熱的。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媽媽在撒謊！

難道媽媽真的要傷害我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