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怎麼樣，我們都要加倍小心。

我心里暗暗給自己提醒。

晚上和妹妹躺在床上，聊著各自的夢想。

妹妹告訴我她的夢想是想當一名心理醫生。

我問她為什麼，

她說：

「心理醫生熟讀心理學，很會擅長開導別人。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有安全感。我希望以后我可以開導你。

我希望你一直都開開心心地。」

黑夜里，我不知不覺流下眼淚。

傻妹妹，你怎麼那麼好，總想著我。

有你在，我就很知足。

漸漸妹妹睡著了。

我躺著望著窗外，今天的月亮很圓也很明亮。

有一縷微風從窗戶外吹進來。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黑影從窗外閃了進來。

定睛一看，我嚇個半死，一股涼意從后背躥出。

那不是奶奶嗎？

奶奶穿著去世前媽媽給她買的黑色長衫。

可是奶奶已經過世好幾年了。

我剛準備叫醒妹妹，

奶奶把手指放在嘴巴，示意我不要說話。

奶奶面容慈祥，就像生前那樣。

姑姑、大伯每回送什麼吃的給她，她總要偷偷拿給我和妹妹吃。

我知道奶奶定不會害我。

所以心中的害怕很快弱了幾分。

想不到奶奶過世這麼多年，我還能再次見到她。

「小晴，快走！」

我剛想開口追問原因。

恍惚間，奶奶就不見了。

我猛地驚醒，原來是一個夢。

我驚出一身冷汗。

奶奶托夢給我，讓我快走，是什麼意思？

她要我去哪里？

就在這時，門外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和昨晚的一樣。

我的心緊緊提了起來。

8

門早已經反鎖。

我快速下床走到門邊。

趴在地上，想通過門縫看看客廳到底是什麼。

剛一趴下，我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是一雙慘白的腳，踮著腳尖在走路。

我全身不寒而栗。

突然腳尖的方向朝著房門過來了。

我下意識地猛地往后一縮身子。

緊接著熟悉的指甲抓門的聲音又開始響起。

這時妹妹突然醒了，一臉驚懼地看著我。

我眼神示意她在床上不要起來。

我悄聲來到床邊，拿起水果刀，回到門口。

劃門聲一聲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瘆得慌。

我一手緊握著刀，一手慢慢旋轉門鎖。

下一秒，我猛地拉開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人！

我驚慌得后退半步。

門外的媽媽光著腳，披頭散發，臉上涂滿了粉底，白得嚇人，嘴唇涂著大紅色的口紅，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媽媽雙手還懸在半空中，顯然剛才是她在不停地撓門。

從沒見過媽媽這個樣子，我嚇壞了：

「媽，你干什麼？」

媽媽好像被我這一喊，才緩過神來，收回雙手，愣在那里，雙眼迷茫：

「小晴，我剛想找你，走到門口我就忘記了。」

媽媽說著慌慌張張地跑回來自己房間。

我關上門，一轉身，妹妹站在我背后，

嚇我一大跳。

「我說過是媽媽吧！」

妹妹眼神堅定地看著我說。

回想昨天晚上我在門后發出兩聲疑問后，門外就沒有動靜了。

今天打開門，聽到我的聲音，媽媽就慌張的回去了。

顯然她并沒有想傷害我和妹妹。

難道媽媽是因為生活壓力大，精神失常夢游了？

9

第二天，我們母女三人在餐桌上吃早飯。

媽媽好像對昨晚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

「瞎說！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半夜去嚇唬你們，你們可是我的孩子啊！」

媽媽一臉責備地看著我。

難道昨晚那個女人不是媽媽？

怎麼可能，分明就是媽媽，就算她臉上化著詭異的妝容，我不可能連媽媽都認不出。

更何況妹妹也看到了。

不可能我們都看錯了吧！

媽媽臨出門前，還悄聲叮囑我，不要忘記她跟我說的話。

對于未知的恐懼一下子捏緊了我的心臟。

真相到底是什麼？

我感覺我快要瘋了。

等媽媽一出門，妹妹就提議去媽媽房間找找線索。

我點頭同意。

媽媽的梳妝桌上，臺面上一只打開的口紅蓋子沒來得及蓋上。

大紅的色號，我確定就是昨晚媽媽涂的那支。

口紅旁邊是一盒已經用掉一半的粉底。

再旁邊是一些很廉價的護膚品。

媽媽沒有其他名貴的化妝品，以前媽媽也是個愛美的女人。

我還記得我小的時候，大概七八歲，媽媽穿著大紅色的連衣裙，燙著大波浪。

大而明亮的眼睛，一對淺淺的酒窩。

真的好美！

那時候說媽媽是我們鎮最美的兒媳都不為過。

自從爸爸染上賭博的惡習后，把家里的錢財揮霍一空。

媽媽就再也沒有心思打扮自己了。

媽媽是在我的眼里日漸蒼老下去的。

歲月從來不會對好人另眼相待。

桌面下面的抽屜，半開著。

我拉開抽屜，是一本橙色的相冊。

我和妹妹拿著相冊來到床邊坐下翻看。

打開相冊，我整個頭皮瞬間炸開。

第一張照片是我們全家的合影，還是五年前，妹妹生日那天我拿著自拍桿拍的。

我和妹妹坐在沙發的中間，爸爸、媽媽分別坐在兩邊。

照片最奇怪的地方是，媽媽本該記憶力和我們一樣笑容滿面的。

可照片里她卻目光空洞，露出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