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個月就要與女朋友結婚了,心中有些激動,便找兄弟多喝了幾杯。
一覺醒來,卻發現最好的兄弟正跟我女朋友抱在一起,還是在我的葬禮上。
1
「我要結婚了。」
結婚的消息,我第一個便告訴了最好的兄弟。
「恭喜恭喜,終于修成正果,今天可要請客啊。」
「哈哈,這頓我請,隨便點。」
「那我要喝個痛快!」
「好,一醉方休!」
推杯換盞間,已是繁星滿天,我倆都有了些醉意。
離開時,只好打了輛車,他執意要先送我回去。
「給,睡個好覺。」在車上,他遞過來一粒藥。
是我經常服用的安眠藥,我接過來送入口中。
自從父母離世后,我每晚都需要安眠藥才能入睡。
「謝了,我正好快用完了。」接過他遞來的袋子,看到里面正是一瓶藥。
回到家后,我將藥放在床頭,開始給女友發信息,這是我每天最幸福的時光。
女友在醫院值班,半晌才能回一條。
等待后收到的信息,每次都能讓我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
終于在互道晚安后,我沉沉睡去。
2
再醒來時,眼前是一個大廳,坐滿人群。
墻上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面容俊朗,嘴角微笑,正是我自己,照片下擺著一排花圈,前面放著一副水晶棺,儼然是葬禮的布置。
水晶棺旁女友正跟一道身影依偎在一起,仔細看去,正是我最好的兄弟,看得我火冒三丈。
我噌地跳起身,卻身形不穩摔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只見渾身金色的絨毛,短小的腳掌,竟然是一條狗的身體。
我驚恐地大喊,卻發現口中發出的是「汪汪」
的叫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試著再叫了一聲,又是一聲「汪」!
片刻之后,我才鎮定下來,慢慢地適應身體,打量起周圍。
看著葬禮,我心中有了一些不妙的猜測,跑上前去,奮力地扒在水晶棺上往里一看。
只見一人躺臥其中,清秀的面容,熟悉的身形,正是我自己,只是那蒼白的臉色根本不是活人該有的樣子。
確認這是自己的葬禮,我心里一片混亂,記得自己在那晚回完信息就睡著了,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死的,又怎麼會占據一條狗的身體。
正思考間,一道聲音傳來:「肉松,過來。」是女友的聲音。
我忍不住回頭望去,此時才看清她布滿淚痕的憔悴面容,哭得已站立不穩。
兄弟正奮力用雙手扶著她斜靠在自己身上,只是方才的角度看起來像是兩人依偎在一起。
看到此情形,我的怒氣登時消退,至少看起來,我并沒有成為現代版武大郎。
只是看到她憔悴的面容,我心中絞痛異常,小跑上前,想出聲安慰幾句,卻只能發出「嗚 ~ 嗚 ~」的低鳴。
她伸出手,輕撫了下我的頭,低聲道:「肉松,你也想再看看他,是嗎?」
這才明白,如今我占據的正是肉松的身體,她養的那只金毛犬。
我無法言語,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只好在她身上輕輕蹭了蹭。
心里有些不解的是,我到底是如何死的,身上未看到有任何傷痕,而我向來身體強壯,前段時間體檢也沒有什麼異常。
「那小伙看上去很年輕啊。」
「可不是嗎,聽說下個月要結婚了,真是可惜。」
嘈雜的葬禮上,我隱約聽到走廊上兩個大媽的議論聲。
占據肉松的身體后,我的聽力和嗅覺變得異常靈敏。
我默默跑到角落,離走廊近一些,聽得更加清晰。
「現在年輕人的身體真不行,這是得的什麼病啊?」
「聽說不是得病,出的意外,在家里煤氣中毒,半夜里一個人在家,第二天發現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哎喲,女孩哭得撕心裂肺,看著都心疼。」
「哎 ~ 真是太可憐了。」
聽到這,我心中有些疑惑,「煤氣中毒」,我不會做飯,從來不用煤氣,難道是管道泄漏?
但是總感覺哪里不對,事情似乎有些蹊蹺。
3
晚上,兄弟將我們送回住處,茶幾上放著一盤黑乎乎要發霉的東西。
兄弟看到后神色變幻,趕緊拿起盤子:「我把它倒掉。」
「不要!」一直沉默的女友凄厲地大叫,發瘋似的跳起來,搶過盤子,小心翼翼地捧著,慢慢放回桌上,似乎那是她最摯愛的寶貝。
「這是他給我做的,你不能搶走。」女友滿含深情地看著那盤東西。
「倩倩,你振作點,他已經不在了。」倩倩是女友的名字。
「是啊,他不在了,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怎麼會死。」
「你不要自責,這只是個意外,不怪你的。」兄弟柔聲安慰。
「如果不是我喜歡吃,他就不會去學做菜;如果不是學做菜,他就不會用煤氣;如果不用煤氣,他就不會煤氣中毒,他就還在我身邊,終究還是因為我。」倩倩低聲抽泣。
她的話雖然說得不清不楚,我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我是因為學做菜才煤氣中毒。
但我記得清清楚楚,當天我跟子濤喝完酒已近十一點,回家后便直接洗漱上床,并沒去做菜。
看來我的死果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不出意料的話,那盤東西就是所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