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內容怎麼能這麼幼稚。
最最可愛的可愛鬼:
見字如晤。
感覺沒有什麼秘密要告訴你呢。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你得先答應不許笑。
我有一個習慣。在圖書館發呆。
有時候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四處張望。
我經常在圖書館看到你。
在我假裝和你「偶然重逢」之前,我常常坐在外面的沙發上看著你。
好像看你讀書時的神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那時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和你打招呼。
畢竟過了那麼久,你可能不太記得我了。
我怎麼都不可能想到后來會發生的事情。
我們熟悉起來,有了默契,有了約定,有了很多很多回憶。
直到現在我還是很驚訝: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有才還這麼溫柔的人啊。
不過很幸運,現在這個男孩子已經是我的了。
這句話的旁邊畫了一只表情夸張但很萌的鬼,一個箭頭指向「可愛鬼」。
署名晚晚,后面還畫了個特別猖狂的笑臉。
雖然很幼稚,但是為什麼忍不住嘴角上揚呢。
云向晚覺得「可愛鬼」這個稱呼很熟悉,但是她翻遍了通訊錄也找不到一個疑似「可愛鬼」的人。
云向晚搖搖頭,打開了下一封信。
18
親愛的晚晚:
展信佳。
很高興你能看到這封信。我想這時我已經離開了,因為我沒有勇氣當著你的面把真正的秘密告訴你。
你好像很喜歡可愛鬼這個稱呼,我也很喜歡。
以前有人叫我短命鬼,也有人叫我膽小鬼。從沒有人叫過可愛鬼。
但我并不是可愛鬼,我是真的鬼,殺人的鬼。
你知道,我在安原山福利院長大,在安原六小上學。
安原六小是安原市出名的混混學校。我小時候看起來很瘦弱,臉色還很蒼白,所以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小混混們重點「招待」的對象。我那時候不喜歡找麻煩,我比普通人更耐受得了疼痛,傷口愈合也比常人快。不管他們怎樣招呼我,我都像個木頭一樣沒什麼反應。這群小混混也知道我在福利院長大,保護費也收不到,打我我也沒反應,他們大多數也和我不同班,所以他們不至于天天找我麻煩。
事情因為學校轉學來了另一位刺兒頭而發生了變化。
由于老校霸常戴白帽子,而新校霸常穿紅背心,所以接下來的講述我用這兩個詞來稱呼他們。
新校霸紅背心剛好轉入了我所在的班級。
我剛開始并沒有注意到他。直到我們班級上美術課。我從小就練習繪畫,當時的美術課對于我來說很輕松,所以我畫完課內的畫以后,就會自己畫些別的。我那天很不巧畫了一幅斗牛圖,而新校霸剛好穿了紅背心。
下課后,我被他們一群人圍住了。他們先是撕了我的畫,然后一陣拳打腳踢。但是這些我也習慣了,并沒有什麼反應。那個紅背心被我的平淡反應刺激到了,讓圍著他的小弟廢了我的手。他們說的「廢」,是真的下死手打。如果我不是鬼的話,從此以后我就不可能再想拿畫筆了。
我以為這場霸凌到這里就結束了,但是沒想到,這個紅背心還有些更變態的愛好。他喜歡用美工刀在人肉上「作畫」。他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了他的大作。
我把他的「畫」包了起來,一是因為流血,二是因為他畫得太丑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紅背心變本加厲地給我找麻煩。校園校外任何一個角落都有可能變成血色的霸凌現場。
我花了兩個月時間,探明了兩個校霸團體的大致結構。
老校霸白帽子的團體以收保護費為主要目標,除了核心的幾個人和他們的混混朋友,其他收納的人員大多是被霸凌后被迫加入的學生。
新校霸紅背心的團體更松散。他們不致力于收保護費,只是樂于欣賞自己的霸凌「杰作」。這一群人以家里有錢但沒人管的二流子為主。
我并不需要親自動手。這兩個群體之間是有矛盾的,只是暫時沒有爆發而已。新校霸對本能給老校霸交保護費的學生實施霸凌,其實相當于搶了老校霸的「生意」。
我只需要給他們添把火。適當地讓他們知道對方怎樣擋了自己的路,他們自己就會打起來。
我的計劃一切順利。在他們打群架的那一天,我附身在白帽子身上,殺了紅背心。整個計劃里,我沒有直接露過面。不會有人懷疑我。
可是出現了意外。一個能看到鬼的女孩看到了我。
她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她看到了我殺人。
她厭惡我是鬼。即使我并沒有傷害她。本來我只想威脅她,但卻意外地害死了她。她在夜晚被逼逃上安原山,墜入了山谷。
這個女孩的死改變了我那時的心態。
她死前,我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任何事。殺死一個殘忍的校霸,把另一個校霸送進看管所,對于當時的我來說,就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解決方式。